那數條禁錮著男人的玄色鎖鏈上開始緩緩爬上數條兒臂粗的毒蛇,一雙雙森綠的蛇眼陰詭地盯著鎖鏈中央的‘食物’,它們幾乎迫不及待的要去一飽饑腹。
江讓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他的嘴唇、眼睛、臉龐、手臂,甚至是整具身體都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剜心之痛,劇烈地開始顫抖起來。
人在極端痛苦之下極易失去所有的理智。
江讓窒息地張唇,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分明自己此時也不過是旁人的手中玉、籠中鳥,可青年卻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近乎瘋癲地撕扯著身畔的妖物,尖聲痛苦道:“住手、住手!祝妙機,你不是恨我嗎?你殺了我啊,你殺我啊——”
他一雙眼通紅,眼球睜得近乎要凸出,瘋了一般嘶吼道:“你怎么敢、怎么敢這樣對師尊?!”
青年毫無理智地撕咬讓男人的脖頸、臉頰、手臂、身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可他從頭至尾都不曾反抗過一瞬。
祝妙機只是沉默地、鐵石心腸地禁錮著憎惡他至極的愛人。
可他到底也會疼,男人漆黑的瞳孔中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膜,露骨的痛苦令他慘白的面龐都顯出幾分易碎的絕望。
好半晌,待青年發泄夠了,祝妙機才抖著手,平靜地、甚至帶著幾分無謂的笑道:“阿讓,其實你知道你那好師尊對你的心思吧?”
耳畔毒蛇撕咬的聲音清晰入耳,江讓抖得更厲害了,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男人懷中,不得動彈。
祝妙機垂眸看他,輕輕撕扯慘白的唇彎道:“他對你可不只是親情啊,他愛著你,無時無刻不在嫉妒你身邊的人。”
“誰知道他那張圣人皮下是何等骯臟的心思?”
眼見懷中的青年面上煞白如鬼,蛇妖慢慢垂頭,以一種交纏的姿勢,俯首至江讓漲紅的耳畔輕聲道:“阿讓,你總是那么天真,那你猜猜,每一次,他笑著安慰你、故作長輩姿態的時候,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你這個乖徒兒多么聽話,還是想把你草得下不來床?”
“閉嘴閉嘴閉嘴——”江讓的面色已經隱隱顯出幾分崩潰了,他口中說著閉嘴,卻活像是被人撕開白繭的赤蝶,痛苦而無力。
祝妙機卻并不肯讓青年繼續逃避,他面色陰白、蠕動的蛇尾閃著潮shi陰戾的光輝,男人活像只冬眠的冷血動物,輕聲道:“說來有一事我始終耿耿于懷。當年,你接我入云澤峰,你那好師尊手段耍盡,偏要叫我親眼瞧見你二人廝混的模樣……”
“如今,他既是淪落我手,我定然要讓他也好好嘗嘗這剜心之痛。”
說著,玄色鎖鏈捆縛的紅衣男人猛地被毒蛇絞纏逼迫得睜開了眼。
祝妙機蒼白如月的指尖輕輕扯開青年腰間的系帶,他面色潮紅,眉眼帶上幾分古怪的如同發了情的春意。
江讓渾身一冷,脊骨處猛地泛上如被蟻類啃噬的酥痛。
青年約莫是明白了祝妙機的意思,他活像是已經被逼至無路可退的地步,抖著唇不敢看再多看謝靈奉一眼,咬牙的聲線中帶了幾分近乎心碎的哀求意味。
“阿妙、看在我曾放棄一切同你恩愛的份上,別這樣對我……”
祝妙機只是定定看著他,好半晌淡淡勾唇,冷白的指尖勾著青年削尖的下頜,啞聲道:“阿讓要我顧念情分饒過你,可當初你與你那好師尊殘忍將我分尸、于我尸骨未寒之時纏綿廝混,怎么不想想我們的情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