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靈臺被一道雷電劈過一般,連脊背處都像是泛起了細(xì)微流竄的電流。
青年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打戰(zhàn),包括直立的汗毛,他死死瞪大眼不自覺地隱隱浮現(xiàn)出幾分猩紅。
這道疤他再熟悉不過。
歪歪扭扭的縫合標(biāo)記粘著凸起的增生肉塊,像是只丑陋的巨蟲趴在男人的脊骨處敲骨吸髓。
這是當(dāng)初的他拿著求來的鐵針,一針一針親自縫起來的傷口。
像是連靈魂都在震顫,江讓控制不住地走向前,冰冷顫抖的指尖哆嗦著輕輕觸了上去。
“阿哥……”淚水溢上眼膜,隱隱脫出眼眶,擦下一道透明的shi痕。
幾乎是在青年觸碰到那傷疤的一瞬間,男人那張微紅的面頰便越是潮紅翻涌。
他無聲地吐出猩紅的舌尖,萸紫的眼眸一瞬間漲滿水汽,銀灰的發(fā)半擋住他的側(cè)臉,只余下星點透出的、shi潤的渴望。
身體已經(jīng)在顫抖了,像是被尖刀從頭頂剝皮一般,明明該是刺痛的,樓胥回卻嘗到了無與倫比的幸福。
該怎么去形容這一瞬。
他的阿閼、可愛的阿閼、單純的阿閼、炙熱的阿閼、美麗的阿閼,正在毫無保留地觸碰赤身裸體的他。
仿佛時間不曾變過,他們依舊如年幼時一般,親密無間。
樓胥回幾乎想要嘆息出聲。
在靜默地窺視了如此之久的歲月之后,他總算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阿閼身邊。
像是雨水終歸于山川大海、枯枝終腐化回樹體之中。
他慢慢轉(zhuǎn)身,一寸寸扣緊指節(jié),擁緊了懷中已然長大的青年。
他的阿閼、檀郎、夫人。
淚水簌簌落下,江讓已經(jīng)忍不住抖著哭腔迫切地問出話來了。
“阿哥,當(dāng)初、當(dāng)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你為何不來尋我?我每年都會回去看你,為何你從不見我?”
到底還是個年輕赤誠的孩子,他被保護(hù)得太好了,完全不明白歲月與現(xiàn)實會將記憶中的無暇之人扭曲成何種模樣。
樓胥回輕輕垂眸,深邃艷情的五官逐漸顯出幾分詭異的笑的弧度。
他略顯嘶啞的尾音與尋常人并不相同,而是多了幾分上翹的音調(diào),聽起來頗有異域的意味。
“阿閼,不是我不來見你。”男人苦笑說:“當(dāng)初你走后,我就被沂高寨的寨主、也就是我父親故土的族人救了回去。”
樓胥回銀灰的卷發(fā)一簇簇地揉落在白皙的肩側(cè)、xiong前,襯著那張深邃的面頰和萸紫柔情的眸子多了幾分鬼氣卻神性的美。
他道:“我當(dāng)初確實沒了呼吸,但后來據(jù)沂高寨的寨主所說,我們族群每一個孩子出生后,都會有一只伴生蠱蟲,這種蠱蟲可以令瀕死的宿主閉氣,等待族群的長老前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