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音的蒼白空間近乎能將一個人逼死,它總能催生某些極端的罪惡。
于是,罪人抖著手打開了定位軟件。
他已經很久沒用過了,因為江江總是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從前江江的脾氣不好,自從江父江母去世后卻乖了很多。
周宜春從來都知道他的江江從來不是安分的人,否則也不會如惶惶不可終日到病態的妻子,安裝上監視器,只為盯住他的丈夫。
江讓相貌出眾,情商很高,在與旁人的交往之中,往往如魚得水。
這樣的性子,自然很容易吸引到一些心懷覬覦的人。
周宜春不在乎那些人的勾搭,也不在乎江讓偶爾的分心玩弄。
甚至于,他是竊喜的。
即便青年始終不曾給他一個名分、即便青年對他非打即罵、厭煩不已,但站在對方身邊的人那樣多,他們來來走走,最后留在江讓身邊的,還是只有一個他。
也不是沒人來挑釁過他,那些沉溺于江江溫柔陷阱的男人們總是如同斗勝的大公雞一般,站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他們嘲笑他,就算他是青年的青梅竹馬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瞧著,看得見、吃不著?
其實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
他們越是嘲笑,實則越是害怕。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他周宜春是特殊的。
明眼人都知道江讓與他之間的糾葛,青年甩了那么多人,只有周宜春,以朋友的身份,永遠占據青年一側的位置。
周宜春以為自己總能等到青年想通的那天。
但他沒想到,他沒等到江讓的愛,卻等到了對方徹底公開承認的戀情。
——江讓從前從不會允許‘短期男友們’在昂貴物品上刻字,因為不好轉手售賣。
他抖著手去翻學校的論壇帖子,一篇又一篇,像個自甘吸吮著毒藥的蠢貨、獨自旁觀著愛情紀錄片的可憐貨色。
所有人都在贊頌他們偉大的愛情。
他們說,富公子與窮學生,多么浪漫唯美的邂逅啊。
真相就在眼前,可周宜春卻仍舊心懷期待,他能感受到那烈火焚燒的痛苦,卻又不得不活在那火焰中,苦苦哀求、崩裂掙扎。
他想,萬一江江還是跟以前一樣,玩心重,很快就會丟掉那些玩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