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聞言只是勉強地笑笑,匆匆和司機道謝后就下了車。
地上的泥土被連夜的雨水沖得軟爛,一腳踩上去能陷進去一小半。
司機沒下車,看著青年逐漸被雨霧吞沒的身影,竟恍然產(chǎn)生一種怪異的錯覺,就好像一場電影情節(jié)短暫地落幕了。
或許當主人公再次出現(xiàn)時,便是另外一個全新的故事了。
夜晚醫(yī)院的走廊頂燈并不明亮,蒼白的燈光像是被磨成粉的白色藥丸,混著消毒水的氣味,無聲無息地落在每個經(jīng)過的人的發(fā)頂、肩膀上。
青年面色疲憊,麥色遒勁的手臂緊繃,就著門把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入目是一片蒼冷與疲憊。
病床上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人無知無覺地躺著,鼻子上插上了吸氧器,旁邊心電圖機上刺目的線條高高低低地跳動著。
江父的病床側(cè)趴著一位面容病弱、唇色蒼白的青年,青年身上穿著一件起球的淺色線衣,額角亞麻色的發(fā)絲垂在眼皮上,眉頭緊蹙著,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wěn)。
幾乎是剛聽到開門聲,杭柳單薄的眼皮便輕輕顫了顫,琥珀色純美的眸子恍然看了過來。
“阿讓……”
青年嘴唇無聲動了動,猛地站起身,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似的,腳步往前挪移了一步,卻又不敢邁開第二步了。
江讓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在這一瞬,他忽地生出一種融于血水的念想。
他一定要用這一生好好地對杭柳。
這是他欠對方的。
是他自私的將生病的父親丟給阿柳照料,阿柳本就體弱,如今更是瘦得險些脫了相,曾經(jīng)溫潤白皙的皮膚如今泛著病態(tài)的白,眼睛下青黑的眼圈更是令青年顯出脆弱的疲態(tài)。
溫熱的指尖輕輕拂過頰側(cè),留下細碎的暖意。
眼角含淚的青年顫著嗓音輕聲道:“阿讓,是你回來了嗎?”
江讓喉頭微微滑動,輕輕握住青年的手骨,一并扣入了自己的掌心,高大挺拔的青年低聲道:“嗯,我回來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江讓便感覺到一個溫熱的、帶著馨香的懷抱緊緊裹住了自己。
渾身像是泡入溫水中一般,beta甚至連手指都不想抬動一下,只想任由自己徹底沉入這口溫熱、安逸的深潭之中才好。
好半晌,等兩人情緒都稍稍穩(wěn)定了幾分,江讓才感覺到密不透風的懷抱稍稍松開了幾分。
杭柳的視線幾乎一直都黏在青年的身上,對方向來溫柔的目光此時像是某種探照儀器一般,一寸寸從beta的面龐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