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畫棟的酒樓二層,靠近街心的窗畔間,半顯出一位風儀出眾、面若冠玉的男子。
男人身披月白錦袍,儀態清俊,此刻正半握著一只琳瑯玉杯,漫不經心地薄飲清茶。
他溫潤的視線始終聚焦于城門之處,仿佛在靜候友人的到來一般。
不過多時,那緊閉的朱紅城門果真慢慢裂開一道縫隙。
隨著縫隙開得愈發,街邊的人群也好奇地聚攏而上。
一隊身穿輕甲的士兵當即手握長槍,冷面擋住抵上的人群,開出一道寬闊的道路來。
率先入眼的,是一輛單轅結構的禮儀車輿。
那車輿通身雪白,裝飾華麗,鑲嵌螺紋玉器,雕有蟠螭紋。車蓋如傘形頂棚,以柔白綢布制作而成,車輿的四周盡是飄浮如霧的白紗,連帶著前方驅動的馬匹皆是通體生白。
隨從車輿四周的侍從亦皆是白衣,他們生得俊秀無比,手中或橫抬著雕花木盒、或攬抱玉器,皆是一副飄飄若仙的姿態。
而最是令人好奇的,則是那寬大車輿中端坐的白衣男人。
男人身著一席白色寬袖流云仙袍,發髻盤束,顯得那烏發如云罩月一般,他束起的發冠是流銀蓮花樣式,玉釵簪于發髻兩側,一道被風籠起的白紗自發頂披于肩頭,襯得他愈發寶相莊嚴、慈容美目,仿若那佛前的玉蓮般纖塵不染。
便是立于如此鬧市,男人也依舊沉靜纖淡,他雙眸緊閉,面罩白紗,叫人看不真切仙容。
江讓轉動茶杯,好半晌,隨著車輿越靠越近,他唇畔含笑,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那車輿行進得十分穩當,只是,待行至酒樓窗畔之際,不知自何處忽地吹來一道明面的清風。
風卷白紗,層層疊疊、起伏飄搖間,江讓正對上了一雙寧靜冷淡、不生情緒的烏眸。
一瞬間,也不知是否是那風力太過失禮、或是那白紗不勝柔弱,男人覆面的白紗竟緩緩掙脫了那朦朧的、神性的面頰,輕飄飄地、如裊裊青煙一般,飄散至于空中。
至此,江讓
佛口蛇心偽君子17
夜色沉沉,月影憧憧,雕梁畫棟的樓臺宮闕如山魅般靜謐蟄伏。
寶光流轉的宮燈映照出滟滟的金光,倒映在檀紅亭榭之下的水波間,隨著夜風迭起,泛起一圈又一圈琉璃昏色。
此地距那宴席大殿頗有一段距離,只偶有幾位端著案盤的小宮女垂頭匆匆走過。
夜間溫冷,不多時,粼粼如鏡的湖面便逐漸泛起了水沉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