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兩日,江讓回來了。
江讓永遠不會知道,在他方才踏上別墅客廳的地板時,地下室中的青年發出了怎樣凄厲、渴望的哀求。
他跪著、哭著乞求他的主人帶他離開這里,江讓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恍若青年腳下的一抹無聲無息的倒影。
和別人一樣,江讓也沒有發現他。
是啊,誰會想到,他們的腳下,竟然住著一個被囚禁到近乎精神失常的人呢?
如果說,從前只是精神與身體上的折磨,而今天,目睹了從小養大的妹妹對罪犯露出親近笑容、目睹那幾如一家三口溫馨用餐模樣的他,整個人險些徹底瘋掉。
他尖叫、嘶吼、用頭顱、身體去撞墻。
沒有反應、沒有人有任何反應。
陳沐白一瞬間甚至是恨的,他恨妹妹為什么發現不了他,恨江讓為什么不肯仔細去調查他的去處。
可他恨來恨去,最終卻在無意間與江讓對視的目光中,顫顫抖抖的了。
陳沐白跪坐在地上,亂糟糟的、稍稍長長的頭發搭在額前,像是一簇簇叢生的陰森水草,青年嘴唇蒼白到失色,看上去像是一具快要死去的尸體。
他就這樣仰頭看著,看著江讓被那個肖似他的男人壓在地上干的面色近癡,涎水四溢。
慢慢的,他好像也癡了。
陳沐白愣愣的、木木、鬼使神差地起身。
被壓在地板上的江先生真的很美,不是柔弱的、弱柳扶風的、或是過分英朗的美,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坦白面對欲望的,令人口齒生津、恨不得舔遍他全身的美。
江讓是陳沐白的性啟蒙。
青年顫抖著抬手,銀白的鎖鏈跟隨著的他瘦弱的腕骨,一寸寸攀越著,覆蓋上玻璃面上江先生英俊潮紅的面頰。
xiong腔中鼓噪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如鼓點、如嘲哳的絲弦。
陳沐白抖著唇、紅著眼,慢慢踮起腳尖,像是上吊一般地仰起頭顱,隔著那層玻璃磚瓦,一寸寸吻上江讓情動的唇。
唇齒蠕動,陳沐白越吻越重,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降低他心底、精神、肉體上的些許的痛楚。
三心二意涼薄男41
江讓是在一周后再見到諾亞的。
因為先前堆積的事務過多,青年這幾日幾乎都是最后一個離開公司的。
身穿黑色修身風衣的青年身形頎長,地下停車場暗色的燈光自上而下地打照在他英俊白皙的面頰上,分割出幾道比例優越的弧線。
“啪嗒、啪嗒。”
腳步逐漸停下,繃緊的西裝褲顯出幾道令人煩躁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