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這樣,卻依然無力掩飾那雪白脖頸上漣漪般的青紫與紅綾。
他活似被大雪活埋的枯枝落葉,清麗膩白的面頰上全然是刺目的苦澀與麻木。
眼見對方這般情態,江讓眸中閃過幾分隱約的不耐,老實說,陳沐白于也就是個釋放壓力的玩物,既然是玩物,就該有身為玩物的自覺性。
出來賣就要有賣的樣子,做出這副情態難免矯情過了頭。
當然,江讓心里雖是這樣想的,可他向來明白做人留一線的道理,于是思慮一番后,面上的情態便多了幾分浮于表面的懊惱。
青年低低嘆氣道:“沐白,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江讓說著,按了按額角,忍不住苦笑道:“你應該也知道,我有一位相愛多年的妻子。我很愛他,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總也控制不住那些粗暴低俗的念頭。”
“我瞞著我的妻子看了醫生、吃了藥物,卻全部都不起作用。”
青年的表情慢慢變得落寞而哀傷,活似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他輕聲道:“允南陪著我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碩果豐功,我答應會一輩子愛他、珍惜他,可如今,我卻再也不敢同他親密接觸。”
“小陳,你的眼睛和他很像。”
陳沐白到底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即便在社會摸打滾爬過,也終究抵不過老辣的商人手段。
江讓只說了幾句話、賣賣慘,他便又忍不住地從心底開始為青年找補,甚至生出不合時宜的、乃至可笑的憐惜與羨慕之情。
他想,原來江先生也不過只是個為情所困的人罷了,他那樣愛他的愛人,卻因為疾病而無法相守,只能從別人身上尋求安慰。
這無疑是上天對有情人最殘忍的折磨。
思及此,陳沐白忍不住地回想起夜半時分、于燈火幽微時刻漾動在他腰間的海藻般潮shi的青年,一時間面上竟是慘青與潮紅交覆而過。
陳沐白不得不承認,在那場滅頂的羞辱強迫之中,他真真切切地從中獲得了近乎扭曲的快意。
那樣高高在上的、手握權柄、叱咤風云的江先生,卻會在深夜中與他十指相扣、耳鬢廝磨,甚至因為他的動作而神魂顛倒…這樣的心理gaochao是任何藥物都無法給予的。
可同時,陳沐白又是深受折磨、失落痛楚的。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在江讓的眼里,他甚至都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
他僅僅作為對方深愛的妻子的一道影子。
一個徹頭徹尾、供人玩樂的替身。
“小陳…”江讓遠遠近近的聲線如海底的氣泡一般飄忽不定,最后幽幽深深地鉆進了青年的耳蝸。
陳沐白失焦的眼神愣愣癡癡地盯著眼前西裝革履的青年一張一合的薄紅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