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怕得渾身發抖,外衫裹著的白色鮫紗垂落在地,叮叮咚咚的珍珠順著那月光似的白撞入巖石壘成的地面,嘈雜的音調宛若青年失衡恐懼的心跳。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變得忽遠忽近、光怪陸離。
江讓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喝下那怪異的‘圣水’的,總之,待他咕咚吞咽下去的時候,青年方才察覺到那雙始終轄制著自己下頜的冰冷手腕慢慢松動開來。
不、或許那并不是松開。
而是另一個殘忍的訊號。
江讓怔怔地、失神地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美麗男人。
飲下圣水的男人此時正昏了頭似地在蛇神像面前吻弄他,樓胥回激動得面色漲紅、口舌顫抖,滑艷薄嫩的皮膚下是浮現出的道道如詛咒般的青筋,像是不慎飲用了什么催情的藥物一般。
男人不住地想要褪去青年的衣衫,修長的指節胡亂地擺弄,無恥下流到了極點。
江讓哪里受得了對方這般粗魯、如野獸般的做派。
更何況,這里是蛇神廟,是沂高寨的信仰所在,若是此時有什么人剛好前來奉神……
簡直荒唐、無恥、yinluan、下流!
青年指節繃緊、彎曲,他面頰上的緋紅自面中飛至耳畔,整個人羞恥得仿若熟透了的、一戳便破的蜜果。
“——你瘋了嗎?樓胥回,這里是蛇神廟!”江讓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和驚恐,反應過來的青年拼了命地試圖推開男人。
但他注定是失敗的,被蠱蟲封鎖了一切靈力的青年如今只余下柔軟的指腹、無力的腕骨。
對于已經漲到眼眸發紅的男人來說,它無害到近乎可愛。
“啪——”一個用盡力氣的巴掌狠狠地甩上了樓胥回瘦美的側臉。
幾乎是掌摑的瞬間,青年便猛地反應過來,他一邊抖著身體往后退、一邊哆嗦著捂住手掌想要藏起來,生怕激怒此時不甚清醒的男人。
樓胥回并未說話,他只是一步步朝著青年逼近,面色怪異,嘴唇微微裂開,紅舌蠕動間,顯出幾顆鋒銳如毒牙的利齒。
男人看上去并不太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反倒如一條方才冬眠睡醒,尋找獵物的毒蛇。
他一步步進,青年便驚慌失措地一步步退。
江讓渾身冷汗不歇,直到他察覺到自己的背部撞上了神龕中白蛇鼓起的蛇腹。
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樓胥回、阿哥,你、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們回去、我們回去,不要在這里——”
青年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唇便被一雙慘白的手掌用力捂上了。
他整個人都被推倒在白蛇神像上,像是一只被蛛網黏住的美麗蝴蝶。
它是多么用力地撲閃著翅膀,試圖逃避被吃下的厄運,可它終究不得脫身、只能任由獵食者將它一寸一寸、全然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