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青年救下了一頭怪物,一頭纏著他、要將他全然吞噬的怪物。
江讓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
祝妙機近來對他態度的轉變不可謂不大。
或許是因為說開了,又或是因為彼此心照不宣的維護與曖昧,慢熱的男人開始慢慢主動地回應青年了。
兩人的秘境之行順暢無比,一般都是青年持劍開路,男人在一側以陣法輔助,兩人心有靈犀,近無敗績。
一時間,儲物袋里的戰利品越堆積越多。
江讓在喜歡的人面前堪稱實心眼,什么好東西都要一式兩份地分,一半給祝妙機,另外一半留給師尊。
包括一些師門的小崽子們,他都無一例外地留了幾份。
青年像是只忙著采蜜的蜜蜂,額頭的細汗連著往下頜尖流淌,黑眸卻亮晶晶的,漂亮極了。
他手中捏著一根光華流轉的九曲白玉簪,從來開朗肆意的面上多了幾分猶豫。
這根仙簪是江讓和祝妙機轉圜了十多天,才從一個八卦奇陣中拿到的。據說,這九曲白玉簪是當年飛升前的素和仙君送給其凡妻的護體仙簪,后失傳、流落下界,不知所蹤。
由此可見,這玉簪不僅意義非凡、極其珍貴,還是罕見的仙器程度的護身法器,據說能抗住一道渡劫期的雷劫。
按理來說,江讓要討好心上人,就該毫不猶疑地將這仙簪送給祝妙機。
但青年卻半天沒動靜,顯然是還有什么顧慮或想法。
祝妙機今日長發并未披散、或是以紅繩扎束,男人一襲美麗柔順的白發如云雀羽翼一般,被一根漂亮的流蘇銀簪松松垮垮地束起。
這幾日,祝妙機的發都是江讓幫著束起的,青年自告奮勇,頭一回幫心上人束發的時候心也慌臉也紅,因為擔心弄疼了對方,以至于長發散開好多回。
可他難得按耐下有些急躁的性子,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直到束好發為止。
那流蘇銀簪古樸美觀,是昆玉仙尊曾去往山下傳道,闖禍挨禁閉的青年哀求著對方給自己帶的禮物。
如今,這簪子卻被沒心沒肺的孩子轉贈給了心上人。
祝妙機并不知道這其中玄機,他向來對旁人情緒敏感,如今青年一猶豫,他便明白了意思。
白發的美人輕聲道:“阿讓是有想送的人了嗎?”
江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阿妙,這仙簪是我二人合力而得,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我是想將這仙簪送給我師尊的,他已是渡劫期巔峰的修為,雷劫不知何時便會降下,多一重保障總是好的。”
青年話里話外都是對昆玉仙尊的親近,卻并未想過,災禍纏身的祝妙機其實更需要這仙簪護體。
江讓心里約莫也知道這些道理,但他到底更在乎費心費力撫養他長大的師尊,于是青年面上紅了幾分,難得有幾分囁嚅著道:“我師尊養我長大不容易,這么多年他什么好東西都想著我……”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笑瞇瞇道:“阿妙,這是我用那河中妖獸內丹親手雕刻的玉佩,你戴在身上,也可護你周全。這樣,我將它補償給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