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陳明走到這一步,有他不少的功勞。
不過,紀明玉想,他這也算是幫了對方,至少在這段時日內,對方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春秋大夢。
男人微笑著盯著青年掛斷電話,只覺得對方期待落空的表情十足可愛。
——確實是可愛的,那向來充斥著算計、虛假的眉眼此時顯出幾分氣急敗壞,偏偏還只能忍著不耐,同人虛與委蛇。
他在男人面前壞得坦然、明目張膽,一張粉白的面頰如同黑夜中燃燒的淋著鮮血的花束,烈烈生輝,眩暈奪目。
紀明玉喉頭微動,一瞬間,他很想上前去吻一吻他。
吻他涼薄的眉眼、吻他浪蕩的真心、吻他腐壞的心臟。
最好,他能全然將它們全部吻舔得融化,叫那壞孩子眉眼泛起春潮,只會懵懂喊著‘丈夫’‘老公’的字眼,成為被男人深深藏匿的高塔公主。
江讓自然不知道紀明玉心頭洶涌的欲念,他仍舊一無所知地將一切的賬都算在陳明的身上,他不耐于男人的表白與真心,畢竟這些對他來說太過于常見,以至于顯得廉價普通。
青年隨意打發了男人,掛斷電話后,煩躁十足地謾罵了半晌。
是紀明玉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在輕微的海風與月光下顯得如此溫和動人,他背著光,珍珠耳鏈反射的微光美麗無害。
于是,他整個人便也顯得典雅柔軟了起來。
男人笑著朝青年伸手,手背上泛著淺淡藍色的青筋微微鼓起一個性感的弧度,豐軟的唇微微張合,發出一個誘惑的、令人無法拒絕的邀請。
他道:“今晚你老公不在,不來發泄一下嗎?”
“最近忍得很辛苦吧?”
陸響當夜便被押上飛機,將近夜半,才坐上車回到陸家。
華京的夜晚迷霧朦朧,路過市中心時,仍能看到一片火光灼灼、流光溢彩。
街頭街角的酒吧像是吞吃了毒蘑菇后方才能看到的糜麗夜色,它們如同某種植根腦髓的毒,無數絢麗的色彩、糜爛的美人,令人連視覺神經都無法維持正常。
曾經,陸響也是其中的一員。
當然,他又是有所不同的。男人肆意慵懶,永遠高高在上,無數在外界看來如同毒蛇猛獸般的各色人物,都得對他卑躬屈膝、討好順從。
但如今,他只是沉默地坐在車上,灰色的衛衣下擺有幾分咸腥的潮shi,玫瑰花汁濺落在褲腳上,顯出幾分頹敗與無狀。
陸響的手機從上飛機開始,就被助理找借口收走了。
男人心中焦慮,他實在太過擔心他柔弱的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