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沒說話,慘白的臉微微垂著,僵硬得像是沉睡的雕像。
紀明玉倒沉得住氣,像是在耐心等待著青年的回復一般。
好半晌,江讓才終于緩過了勁。
他沒回紀明玉的問題,而是垂著眼問了一句古怪的話。
青年抖著嗓子問:“你的畫室,是你自己布置的嗎?”
紀明玉眸光微動,他牽起一抹細細的笑,耳畔的蛇墜子輕輕搖晃,溫聲道:“怎么可能,學校的畫室都是統一布置的。”
江讓微微一愣,好半晌,他抬眸細細觀察了男人片刻,像是反復在給自己下心理暗示一般。
紀明玉不可能是那個男生,對方據說有很嚴重的抑郁癥,所以出了那樣的事情才會走極端。
這么多年了,那人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更不必說,對方的臉絕不可能如紀明玉那般光華美麗。
再加上身份背景、人生經歷全然的不同,江讓確信,自己絕對認錯了人。
一旦確定了對方不是那人,青年的情緒顯然好轉了不少。
江讓說到底還是怕的,以己及人的想,若是他自己被人騙錢羞辱,又生著那樣嚴重的病,若干年后再度重逢,他大約會拿刀子捅死對方。
所以他怕,怕到只是一個猜測,都令他顫抖不已。
恐懼的心理緩緩被安撫下來,青年的表情正常多了。
他沒有多注意紀明玉探尋的視線,只白著臉,面無表情問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紀明玉輕輕撫了撫耳畔的蛇形墜子,面目含笑道:“還真是若無其事啊……”
“不過……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用這條黑色領帶綁住眼睛,在床上躺著、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男人說著,指尖輕輕勾著一條伶仃的、本該系在他脖頸上的黑色領帶。
江讓喉頭微動,眉目帶了幾分警惕。
紀明玉微微笑道:“別這么警惕嘛,你都來了,也該知道會發生什么,不是么?”
青年眼眸凝固,好半晌,他啞聲道:“如果有其他人推門進來怎么辦?”
“還有,很臟。”
紀明玉突然克制不住地動了動喉結,笑出了聲,他微微遮掩著嘴唇,狐貍眼輕輕彎起幾分冷意。
“江讓,你還真是可愛,但現在可不是讓你做選擇的時候,在這里,我怎說,你就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