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車內開了空調,空氣并不流通,恍惚間,beta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香味,但奇怪的是,那香味并不刺鼻,反倒令人生出一種舒適、安逸、困頓的錯覺。
江讓努力睜了睜眼皮,聽著耳畔忽遠忽近的聲音如此道:“江先生,我們待會兒要轉車……”
聲音越來越遠,像是海邊褪去的浪潮,悠遠、祥和。
青年終于撐不住地閉上了眼。
在意識陷入沉睡的最后一秒,他聽到了一抹極輕的笑聲。
似乎有人呢喃一般地貼著他的耳朵道:“江江,你歸我了。”
“戚先生,瞧您面色紅潤、富有光澤,您這一胎啊,肯定是個alpha沒差!”
披著藏藍長衫,杏色內搭領口半卷住下頜骨的男人聽到諸如此類的恭維聲,艷紅色的唇角慢慢涼下了幾分。
oga的長發被一根紅綢半束在腦后,那張過分白膩的臉頰融著陰陰的紅唇,頗有種古韻shi冷的美。
他半抬著漆黑的眸,抿了口高腳杯的酒水,漫不經心道:“是么?我倒覺得依著它父親的模樣,合該是個beta或oga才對呢?!?/p>
那恭維的人馬屁拍到馬腿上,自是一陣尷尬,但同時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這位戚先生還真如旁人說的那般性情古怪,一般孕夫若是被夸懷的是alpha,早該心花怒放了。
畢竟若是懷上了個平庸的beta還好,如果生了個oga,這戚家李家家大業大的,最后還不是都得落到旁的alpha手里。
那人心里雖然這樣想著,卻也不敢當著戚郁的面說。
戚郁扯唇,即便用酒水半遮了蒼白的面頰,心口作嘔的惡心感卻久久難以消散。
很快,那股惡心的感覺變化作了一種嘔吐的沖動,oga半捂著唇,慘白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他想吐卻吐不出來,身邊不少人都關切的聚了過來,似是對oga十分關切的模樣。
戚郁卻愈發覺得自己像是被潮shi的泥土死死掩埋的尸體,那枯骨腐肉的臭味引得無數蒼蠅嗡嗡轉在他的左右,他恨不得縫死他們的嘴,最后燒光一切。
男人混亂的眸光劃過大廳中光怪陸離的百相,在掠過某個深黑健壯的身影時,頓了一下。
但也只是頓了一下,他甚至徑直掠過那絲絲細微的懷疑,全身全心的相信著江讓施舍般虛假的愛。
他相信青年的愛,也相信青年的病,他甚至相信著一切一切的異常,只將它們當做砒霜般的蜜糖。
他給予青年一個野心家、懷疑論者全部的信任。
在孕吐與頭疼交錯的間隙,戚郁只想融進beta溫暖的身體。
那個他與寶寶都需要的鎮定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