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喘息聲很大,混著壓抑的恨,可即便是到這般的地步,江讓的脊骨仍沒有曲下來,他努力撐著身體,慘白的面頰上嵌著一對恨意的黑眸,一字一句對眼前的男人道:“所以,你說這些,到底想做什么?”
段玉成喉結微動,一瞬間竟不敢直視少年。
他偏開眼,努力想穿上平時嚴肅穩重的皮囊,可嗓音間到底泄出了幾分顫意。
他說:“我想要的很簡單,江讓,你是個審視奪度的聰明人,我這樣大費周章…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男人表現的太明顯了,他分明該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可此時,連威脅的語氣都顯得搖搖欲墜。
江讓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瞬間的嘲諷,少年嗓音沙啞,音調如一陣捉摸不定的風。
“你想要我?”
“怎么,兄弟共享的游戲玩膩了?想換一種玩法?”
段玉成閉了閉眼,慢慢抬眸,棕眸中蒙了一場颶風:“不,從頭到尾,我都只想要你。”
“江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比他對你了解的少。我手中握著段家大部分的權勢與股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接下來,段家的投資,會延伸至平溪?!?/p>
“你想改變平溪鄉落后的制度、封建的思想,你想讓大山里的人都走出來,這些,我都能幫你?!?/p>
男人說著,聲音放緩,顯出難得輕柔引誘的語調:“很抱歉今天嚇到你了,但阿讓,你很清楚我比他好不是嗎?至少我不會一刻不停地監視你、將你綁在身邊,更不會變態到讓別人接近你。你和我在一起,依然有你的人格自由,我不會干涉。”
“并且,我保證,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段氏的另外一位主人,無論日后發生什么,你最后都會被加進段家的天使信托?!?/p>
空氣沉默了許久,玻璃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可江讓卻覺得,那樣熾烈的、充斥著希望的光芒照在身上,卻冷得令人絕望。
無可否認,他沒辦法拒絕段玉成開出的條件。
哪怕這人眼下是在騙他,他都無法拒絕。
江讓很清晰的明白,拋開愛情的濾鏡,無論是段文哲還是段玉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段家只手遮天,從他不知不覺深陷這場兄弟游戲的時候,就注定了逃不開的結局。
段玉成有一點說對了,和他在一起,至少還能保有基本的尊嚴。
少年慘白著臉,半晌,殘紅的嘴唇動了動,輕笑道:“你們兩兄弟,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惡心?!?/p>
段玉成知道江讓這是答應的意思,一顆始終吊起的心臟終于落了下去。
可很快,門外突兀地傳來了古怪的敲門聲。
對方溫雅克制地敲了三聲,三聲之后,門鎖處便傳來了開鎖聲。
江讓此時心神俱疲,只是輕輕掀起冷白的眼皮掃去,曲線漂亮的上半身冷淡而曖昧地露了大半。
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