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靜默了半晌,青年慢慢鼓起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的臉頰內腔。
江讓被他氣得xiong腔起伏,白凈斯文的面頰上盡是潮紅的難堪。
少年咬牙憎惡道:“向天明,你說別人之前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又是什么好東西?”
“你偷藏我的私人物品,不知道做了多少惡心事,你有什么資格評判揣測別人?”
向天明沒吭聲,青年臉上近乎失去了一切的神情。
好半晌,他突然笑了一聲,整個人像是被拆穿了一般的無所謂,紅血絲如蛛網密布的眸子死死盯著少年,一字一句道:“啊呀,被發現了——”
“那又怎樣?”
“江讓,我舍不得弄你,還不能解解渴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考走了一切就都結束了?”青年湊近幾分,近乎惡劣道:“我告訴你,我會一直跟著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理想主義利己男15
時光匆匆,如海河奔騰,永無停歇。
轉眼又是一年的秋日。
一望無際的金黃天地中隱現著幾根泛著銹跡的電線桿,黑膠包裹著的電線上站著撲棱著羽翅的雀鳥。
田間散養的鴨子們嘎嘎地左搖右擺覓食,埂上偶爾還能聽到零星的雞鳴犬吠,不少村民正甩著膀子,弓腰收割麥子,一派豐收的景象。
穿著白色汗衫的高壯男人通身都被汗水浸得shi透了,他動作快、力氣大、有巧法子,收麥子往往比旁人家效率都高些。
眼見天色尚早,男人卻已然開始收拾鐮刀、鋤頭,背上草籃,準備打道回府了。
“誒,江爭娃兒,這就回去了?現在天兒還早哩,不多收一畝地?你家阿爸阿媽今兒去旁的鎮子上講價去了,你就給自個兒放假了?”
鄰居張家嬸子平素就愛攀比,眼見江爭干活兒速度快,心下嫉妒,這會兒面上笑瞇瞇的,說的話卻不中聽。
江爭倒是并不在意,像是并未察覺到對方的惡意,只是彎了彎眸,好脾氣道:“張嬸,讓寶學校今天該休假了,我這提前回去準備準備接他回來。”
男人說著,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道:“我沒記錯的話,張嬸家幺兒好像和讓寶一個班的,嬸子不去接人嗎?”
張嬸頓時笑不出來,捏了捏手里的鐮刀,望著未割完的麥子尷尬扯了扯唇:“誒呦,那么大人了,成績又沒多好,俺們都叫他自個兒回來……”
江爭微微頷首,低沉的聲線帶著幾分勸慰道:“確實,要是跟我們家讓寶一樣回回考第一,家里頭接起來也有動力。”
張嬸徹底不說話了。
江爭微微一笑,轉頭收拾好東西,往家里趕去。
張嫂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嘚瑟個什么勁兒,不就是人江家的一條狗,還真當自己是人江讓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