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細雨連綿不斷,如絲線珠簾一般自空中垂下下,整個世界都宛若籠罩在一片煙霧朦朧之中。
而那朦朧仙紗之中,隱約閃過幾道泛出冷意的劍影刀光,可你若仔細捉摸,卻又分毫不見其蹤。
青山聳立,綠水不改,簌簌綠葉自雨幕飄落,緩緩墜在樹下穿著太初宗弟子服飾的幾位小弟子身上。
他們的身前,還有數不清的太初宗弟子環繞。
而眾人環繞的中心,則是一道深紅高品神木鍛造成的比試臺,比試臺上方是一眾身穿長袍、仙氣飄然的仙者。
其中,坐在正中間的仙人一襲雪衣烏發,眉心一點朱砂痣,他狹長的眉目低垂,安靜而專注地看著臺上的試煉,竟像是一尊立在廟中的神像,高高在上、慈悲清冷。
一柄黑色長劍裹著濃霧從半空直刺而下,比試臺上只站著一道身形搖搖欲墜、躲閃不及的太初宗弟子身影。
在隱約的濃霧間,一道玄色修長的身影若隱若現,眾人只見那人肩側隱約繡著的金色絲線,即便在這般的雨幕中,那金絲也能泛出近乎灼目的光芒。
修長的泛著青筋的手腕猛地掐住長劍柄,鋒銳的劍刃錚然發顫,橫在那面色泛青、腿腳打顫的弟子頸側。
濃霧徹底散去,露出一位頭束張揚金冠、黑衣黑發、面容如玉的青年身影來。
青年眼睫被細雨打得潮shi靜美,他眼皮輕抬,黑色的瞳孔居高臨下地倒映著手下敗將的身影,水霧自他的身側升起,只令人感嘆好一個俊俏不凡的小郎君。
臺下立刻有人鼓起掌來,更甚者,有人大聲喊起了青年的名字,以作助威。
“江讓師兄,必勝!!”
有新來的小弟子愣愣的看著臺上光華萬丈的青年,忍不住紅著臉問旁邊的弟子道:“這位江師兄好生厲害,是什么來歷啊?我看他劍招出神入化,對面那位師兄都躲閃不急呢。”
旁邊的弟子正喊得直喘氣,聞言立馬挺直腰桿,一副與榮俱焉的模樣道:“可不是,江師兄可是當年妖族來犯、以一敵千的昆玉仙尊座下唯一的弟子,他從小被仙尊撫養長大,天生劍骨、極品水靈根,短短二十載便修煉至金丹巔峰,說是天之驕子都不為過!”
“但江師兄又和那些眼高于頂的天之驕子不一樣,他和我們這些外門弟子關系都處得很好,處處照顧大家,可以說,整個宗門就沒有什么人不喜歡江師兄的!”
小弟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臺上的黑衣青年,越看臉頰便越紅。那旁邊的弟子也不再理他,繼續激動地大喊,企圖讓青年能看自己一眼。
江讓當然不會注意到他們,他慢慢收回手中利刃,別于身后,臉上的肅殺之意褪去后,便顯露出一副輕松玩笑的意味。
青年清雋俊朗的眉目含著笑意,輕輕拱手,對著對面嚇得不輕的師兄微微眨眼道:“師兄,承讓啦!”
那師兄好半晌才站穩了,眼見青年這般不著調,臉色紅了紅,顫顫巍巍地拱手,匆匆忙忙便走下臺去。
雖然說輸給青年并不丟人,但他被嚇得這般失態的模樣,還是不想讓對方看見。
江讓這幾日連著比了數場,從無敗績。
毫無懸念的,這場宗門大比,是青年獲得了最后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