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按了按額角鼓起的青筋,眼瞼下方的淚痣如同色澤深厚的細黑珍珠,他輕輕垂眼,長而密的睫毛輕顫,修長的指節微微滑動,猶豫著又發過去一條消息。
“江江,我馬上回家,我覺得我們需要聊一聊?!?/p>
發完消息后,陸響便熟練地打了一輛車,隨后收起手機。
從研究室到江讓的小屋子其實路途并沒有多遠,打車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外面下午的日頭逐漸偏移,陸響很快便站在了那個熟悉的、他和江讓同居了將近一年多的小屋前。
隨著一陣鑰匙撞動的聲響后,大門被輕輕推開了。
穿著修身的黑色西裝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材料,剛換下鞋,想要喊愛人的名字,卻忽地聽到不怎么隔音的臥室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
水聲、激烈的呼吸聲,以及床榻微微移位的聲音。
陸響腦海中瞬間空白,他渾體僵硬的如同被雷電劈過的老樹,本就疲憊的面色慢慢泛出一種恐怖的死白來。
周圍熟悉的、擁有濃烈情侶溫馨色彩的世界似乎在逐漸褪色。
男人慢慢地、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一步步走向虛虛掩蓋著房門的主臥。
這一次,他終于聽清了。
他深愛的妻子、他的愛人,此時正在他們日日夜夜酣睡的床榻上,親密地攬著另一個男人接吻。
而那男人,正是平日里裝的一本正經的紀明玉。
他們吻得多么激烈入迷啊,甚至完全無法發現房門早已被打開了一人寬的縫隙。
而他的江江、他漂亮溫柔的妻子,此時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浪蕩表情,他閉著眼,修長的脖頸微微抬起,任由野獸般的男人啄吻啃咬。
江讓低低輕喘,一邊欲拒還迎地推了推身前的男人道:“紀明玉,別留下痕跡,會被他看到。”
紀明玉動作微頓,低聲輕笑道:“不會看到,他不是正忙著嗎?”
江讓沒說話了,似乎是默認了,于是,愈發多的水光充斥了青年瞇起的眼。一時間春潮翻涌,美不勝收。
陸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聽下來的,他
兩面三刀鳳凰男36
春日多雨,尤其是靠南邊的s市。
三四月的季節,夜間的晚風尚且潮涼,傍晚時分,天邊忽地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場細雨。
并不寬敞的飄窗并未被緊密關上,于是那冷風便夾著細雨撲上杏色的窗簾。濡shi的痕跡如同雨日逐漸密布的烏云,一塊又一塊地蔓延。
外面的雨開始慢慢下的愈發大了起來。
于是,那shi痕便愈發擴散,蔓延在白瓷地板上,最終,它們迎著蒼白的燈光,于地面映出幾分灰色瘦長的人影來。
男人面色慘白,狹長的桃花眼平平垂著,眼瞼下是一片青紫的、挾裹著深紅的陰影。左額邊微卷的發絲順著他無力垂下的面龐遮蔽住一半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