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人這樣看過他。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陸家的繼承人、是父母‘愛情’的結(jié)晶、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他們不敢看他,或者說,沒有人會(huì)對(duì)他本人感興趣。
父母長輩是、狐朋狗友是……又或者說,他活在畸形的世界中,本身早已習(xí)慣了虛情假意、奉承諂媚。
只有江讓是不同的。
或許說來俗氣,但第一次看見青年的時(shí)候,陸響便隱約察覺到一股凜冽的火焰,那火焰迷離、涌動(dòng)著炙熱的煙霧,它們伏在在青年的眉眼、一顰一笑中。
仿佛你看他一眼,靈魂便會(huì)失火。
他想,他分明該離他遠(yuǎn)些的,可那美麗、馥郁的美人卻不知所謂地一再湊近他。
像是一條溫吞的白色無毒小蛇,猩紅的舌尖與尖牙毫無威懾力地隔靴騷癢。
他們本該有一個(gè)美好的開始,卻被男人的戒備與冷漠粉碎得徹底。
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不懂什么所謂的愛情,或者說,他從未接觸過這般如同雨幕般潮shi又透明的愛。
他的周身是將隨意揮灑金錢、買賣愛情的友人;是父母強(qiáng)制而痛苦的共生;是虛假的、燃燒著欲望的紅唇謊言。
是江讓讓他體驗(yàn)到溫柔的、急切的、心疼的、純粹的,如同被shi漉漉淋shi的麋鹿般懵懂的愛情。
以至于男人骨子里的戾氣與冷漠都仿佛要被那潮shi純粹的眼融化開來。
此時(shí),他也就要融化溺死在那片暖意融融的海中了。
陸響顫抖著嘴唇,湊近了他珍寶般恨不得藏匿的愛人。
燈光的陰影中,他們?cè)谟H吻。
男人吻得很輕,仿佛靜謐的湖水上輕輕漾開的漣漪。
沒有舌尖的交纏、沒有愛語與表白,只有顫抖的、溫?zé)岬拇饺獗舜烁惺苤鴾囟取?/p>
可愛情便是這樣誕生的。
它不需要任何理由。
它是珍惜、是心照不宣、是沉甸甸的眼淚。
不知什么時(shí)候,陸響感受到了頰側(cè)的暖意。
有人揩去了他眼角的水液,輕輕翹起的嘴唇弧度柔軟的像是海藻。
愛人的眼眸中燃著靜靜的燭火,他就這樣看著他,輕聲話語中故意帶著輕松的調(diào)侃:“大少爺怎么哭了?”
陸響沒說話,只是更緊地?fù)砭o了他如白鳥般純澈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