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只隱約聽見有人稱呼他為‘李家主’。
幾乎在一瞬間,江讓就想起了第一天引著他進(jìn)門的仆從說的話,這位老先生恐怕就是戚先生那位死去丈夫的父親,也就是戚郁如今名義上的‘父親’。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便有侍從走過來,垂目對戚郁恭敬道:“戚先生,家主請您獨身去前廳花園問話。”
男人并沒有立刻回話,黑色的長發(fā)如瀑般掩住他小半側(cè)蒼白面容,幽幽轉(zhuǎn)頭間,顫抖的睫毛于眼瞼下渲染了一層晃動似的陰霾。
“江讓。”他輕輕喊出beta的名字。
悶黑凝滯的眼中倒映出青年俊朗勻稱的身影。
兩人分明沒有更多交流的語言,高大的beta卻十分熟練地應(yīng)下,青年的眼眸十分澄澈干凈,小聲的保證聽起來像極了丈夫?qū)ζ拮拥陌矒?,他認(rèn)真道:“先生放心,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哪也不去?!?/p>
男人森冷的面色不易察覺的緩和幾分,他似乎滿意極了beta的表現(xiàn),又或許是從對方的話語中捕獲了某種安全感,總之,他輕輕對一旁候著的侍從點頭示意,離開了大廳。
江讓確實很聽話,戚郁離開之后,他真就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活似個木頭樁子一般。
只是,他不動,并不代表旁人也不動。
年輕的beta相貌英正,身量高大,合身的西裝將他整個人的氣韻都提升了不止一點,尤其是被衣服包裹的皮下肌肉與銀鏈羈絆的瘦腰,健美中透著極致的性吸引力。
宴會中不少oga夫人或紳士的眼神都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
甚至連一部分的alpha也頻頻將目光投注在青年的身上。
偏偏beta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他分明生得高大健壯,卻乖順的像被圈養(yǎng)的犬類,安靜地在原地等著主人將自己領(lǐng)走。
“你是戚先生新招的保鏢嗎?叫什么名字?”
張揚的茉莉信息素鋪陳開來,像是要將beta圍剿在自己的蛛網(wǎng)之下,江讓下意識地抬眸看過去。
那是一位面容精致而美麗的男性oga,他穿著長而貼身的紫色露肩魚尾裙,優(yōu)美白皙的脖頸間掛著晶瑩剔透的寶石項鏈,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這里的oga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似乎都很喜歡用漂亮的裙擺裝飾自己,事實上他們也確實適合,譬如眼前的這位男性oga,嬌艷、美麗、精致,似乎一切可以用來形容美的詞藻都能夠堆砌在他的身上。
江讓恍神一瞬,便不敢再多看,他平時的交際少,一緊張就容易面紅耳赤。
oga卻并不肯放過他,甚至更近一步地貼近青年,吐氣溫柔道:“嗯?怎么不說話?”
周圍的目光越發(fā)雜亂起來,似乎包裹著許多渾濁的、不堪的情緒。
江讓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在beta傳統(tǒng)的觀念中,oga向來該是矜持賢惠的妻子模樣,這樣、這樣真是……他忍不住后退一步,下頜繃得很緊,支支吾吾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戚先生身邊的侍從……我、我叫江讓?!?/p>
oga輕輕哼笑一聲,一旁又聚來好幾位oga夫人,男女皆有,他們似乎與這位和江讓搭訕的oga十分相熟。
幾人近乎將青年圍成一圈,他們輕笑著低聲咬耳朵,偶爾發(fā)出的笑聲與在青年身上曖昧留連的目光令人耳熱。
江讓有些受不住這個氛圍,十分想逃離,卻因著答應(yīng)戚郁的話,死板地站在原地不動。
青年的頭越垂越低,麥色的臉頰越來越紅,手臂的肌肉都忍不住繃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