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巧的鼻子、柔軟的臉頰、潮shi的淚水、綿軟的嘴唇。
每一寸,都是他養出來的。
謝靈奉有些時候其實是不滿的,不滿于青年并非完全屬于他。
江讓到底是從別人肚子里出來的,若是、若是這孩子是由他生下來的便好了。
十月懷胎,他可以慢慢地、靜靜地感受著孩子跳動的脈搏以及偶爾調皮觸碰母體的動作。
臨盆的時候,那孩子便會從他被切割開的肚皮中降生。
那時候,他們才是真正擁有血緣關系的至親。
江讓會喊他母親、父親,埋在血肉中的紅線會永遠牽絆著風箏般的孩子,無論青年走到哪里、同誰在一起,最終都要回家、依偎在他身邊。
眼下也好,他忍了這樣久、靜靜看著青年與旁人恩愛兩年,就是為了讓叛逆期的孩子清楚,究竟誰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男人壓抑住可惜的情緒,輕聲呢喃道:“好孩子,你永遠會是吾唯一的弟子。”
“只是,”謝靈奉露出幾分失意的落寞道:“為師曾同你說過,你隨時可以回來,兩年了,你從不曾回過云澤峰一次。”
江讓又忍不住紅了眼,這樣大的青年人了,抽長的身體卻如同不安的稚童一般縮在長輩的懷中,他斷斷續續道:“師尊、我怕,我怕你生我的氣,我當初、當初不該說出那些話的,師尊一定被我傷透了心,可是、可是阿妙他沒辦法,我不能丟下他——”
謝靈奉半晌才輕嘆道:“都是孽緣。”
白衣的仙人輕輕擦拭過青年的臉頰,他慢慢以指尖抬起孩子的下頜,溫柔心疼地落了一吻在青年的額心。
男人眸中閃爍著星點的水光,柔軟透明的淚順著他的面頰慢慢落下。
江讓一瞬間近乎被震在原地,再沒法動彈。
謝靈奉輕聲道:“阿讓,此事吾也是方才知曉,你且看一眼。”
他忽地揮了揮袖口,人間村莊的模樣陡然出現在水鏡中。
無數聚攏的人群、昔日他斬妖的木臺上,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白發美人正被人綁在柴堆上,而他身后,則是熊熊的、要將一切吞噬的烈火。
正是祝妙機。
江讓瞳孔猛地一縮,他近乎受了刺激一般地扣緊師尊的衣袖,口中顫抖到:“師尊、師尊,快些去救阿妙——”
青年話還未曾說完,卻聽見白發花花的、昔日里慈祥無比的村長肅穆道:“諸位所見,這位正是阿讓的娘子,也是我們村的醫師。可昨日,數位村民去尋此人拿藥,卻見到他面生白鱗,仿若妖孽。”
“不僅如此,村上與他有接觸之人,譬如小生——”
木臺上沖上一位面容恐怖、被燒傷嚴重的少年,他面目通紅,近乎痛恨嘶啞道:“都是他、他嫉妒阿讓哥同我親近,于是詛咒了我,否則我怎么會燒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