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洇春沒了支撐,控制不住地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他死死咬著下唇,漂亮削尖的狐貍面上沾滿了淚水,紅得詭異。
那恐怖窒息的潮紅令人心疑下一瞬便要滴出濃稠的血液來。
丹峰的長老已經被弟子急匆匆請了過來,元思長老眼見控不住場面,趕忙使了術法將這羅小公子禁錮了起來。
羅洇春卻還不死心,即便是被束縛住,他也死死盯著江讓,額頭青筋爆裂,一張臉白紅相交,恐怖又扭曲。
他古怪地笑了兩聲,眸中恨意翻涌:“江讓,你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p>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若是叫我抓住了,我定會將那賤人千刀萬剮!”
“而你……”
羅洇春舔了舔唇邊流出的朱紅血液,孔雀藍的衣袍襯得他愈發病態似鬼,他扭曲陰森地詭笑道:“我一定會把你綁上床,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耳根軟的媽寶男23
冬雪簌簌,凌凌水色自寂冷的山隙間涌出。
天光不明,小村落里卻早已慢慢撩起了炊煙,霧氣漫漫間,雞鳴犬吠之聲不絕于耳。
穿著麻布粗衫的青年人抹了抹頭上的細汗,肩上挑著一竹色的扁擔,扁擔兩頭勾著兩缸水,許是重量太過,那竹節的中間便繃得極緊,似是下一瞬便要崩裂開來。
便是如此,那青年人依舊面不改色。他生得俊朗天成,五官輪廓如玉石雕刻而成,俏而靈秀,尤其是那一身被束身麻衫包裹的身形,并不過分健碩,卻勁瘦有型,看久了竟叫人腿軟。
有鄰家約莫是聽見了響動,吱呀一聲,便推開了門。
探出門的是一張清秀的少年面頰,約莫十八九的模樣,秀致靦腆,因著山間生活清苦,那張秀氣的臉龐并不顯得多么白嫩,多是粗糙的健康色澤。
少年略顯圓潤的眼眸掃過挑擔青年手臂上繃緊的肌肉,熱氣氤氳的面頰上頓時飛出幾分薄紅。
“阿讓哥,今日又這般早呢?不過卯正,冬日里又冷得慌,我家方才溫了煎餅,還加了蛋,你快些吃兩口暖暖身子!”
他說著,就要將懷中裹好的餅子塞給青年。
江讓卻后退一步,露出一抹爽朗又惹眼的笑,他搖搖頭道:“小生,多謝你的好意,但阿妙這會兒約莫已弄好了飯食,我若是在外打牙祭,他可得惱了我?!?/p>
那名為小生的少年面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他尷尬地笑笑,偏生還要在青年面前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他眼尾微垂,手指用力掐手心道:“祝哥也是的,在外吃兩口又如何,又不是在外偷吃。索性阿讓哥你一顆心都被他抓牢了,難不成他還擔心阿讓哥吃了旁人兩口東西便要違了海誓山盟不成?”
江讓哪里聽得出對方話語中刻薄嫉妒的意思,他只是淺笑道:“阿妙也是憂心今年的收成,已是冬日,各家儲食不多,我知你好意,但確實不能收?!?/p>
小生忍不住嘟囔道:“阿讓哥也是,有便宜都不會占……”
青年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地上積雪多,他卻步伐穩健,不一會兒便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