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臉色漲紅,雙拳緊握,忍不住咬牙道:“談寬,你還真是喬允南的好兄弟,為了讓他離婚這么不擇手段?”
“你別在這兒裝,我確實有問題,但你又好到哪兒去了,剛剛他嗎跟我親嘴的不是你?在手機上撩騷勾引我的不是你?這事兒你捅出去有什么好處?喬允南只會連你一塊恨上。”
談寬聞言卻只是扯唇笑笑,他別有用心道:“江讓,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怕他恨上我?”
“真正該擔心的,只有你吧?”
空氣一瞬間寂靜了幾秒,衣衫曳地的青年焦躁得雙手不自然地哆嗦,他太清楚談寬話里的意思了,這事兒他本來就占不到好,即便揭露了真相,談寬也有‘幫兄弟試探老公’作為借口,喬談兩家的利益不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他有所動搖。
反倒是他,要面對的除卻喬允南的瘋癲,還有失去一切權勢金錢的可能性。
江讓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在曖昧的燈光下投射出淺淡的、仿若蝴蝶合攏翅膀的影子,眼瞼下側籠著層薄弱的淺紅,這無疑令他整個人都顯出幾分安靜、斯文、與搖搖欲墜的戰栗。
談寬很少見到這樣的青年,刨去一切銳利的棱角、厭惡、煩躁,原來江讓在他面前也可以如此朦朧、鮮柔。
他握住他的腰、他的腕骨,像是抓住了一只躍躍欲逃的紅狐貍。
談寬有那么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才發了癡似地向青年索吻的自己。
每一次唾液的交換、每一次唇舌的交纏、每一次感受對方觸碰自己的顫抖指尖……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身體因著出格的欲望潮水生了銹,否則,他怎么會在江讓親吻自己的時候,起了生理反應?
他怎么能對多年好友的愛人,生出那樣卑鄙骯臟的欲望?
于是,男人一直催眠自己是因為要錄取證據,才會這樣情不得已。
是的,情不得已。
想要揭露那個混賬的真面目,總得犧牲點什么,不是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霧色的燈光彌散至眼周,談寬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好聲好氣、甚至于討好的語調。
“談哥,別這樣,我們也有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住你。只是允南最近狀態不好,你這樣難免刺激到他。”
“哥,就這一次,就放過我這一次成么?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
這樣說著的青年臉上竟顯露出幾分shi漉漉的笑意,斯文、輕柔,讓人心底忍不住的發軟。
談寬其實不止一次看到江讓露出這樣的笑意,但每一次,青年的柔軟與笑容都僅僅對著他的那位好友。
唯獨這一次,江讓也對著他露出這樣炫目如柔波湖水的笑意。
談寬喉頭微動,頭顱內的思緒渾然失序。
他們依然是交疊在一起的姿勢,可相比起先前青年逗弄他的強勢,眼下的江讓更像是一灘綿軟無害的羊奶,溫蜜地覆在他的xiong前。
談寬只覺嗓間干渴,他努力忍耐住心中四起肆虐的火焰,嗓音沙啞道:“是么?江讓,你覺得你在我這里還有什么信譽嗎?”
“我放過你?”男人短促地笑了一下,壓低聲線道:“你老婆現在恐怕還在家里給你準備晚飯吧?你這樣對得起他?再說了,我放過你,又能得到什么?”
聽到男人最后一個字的尾音,江讓突然一個激靈,腦海中千回百轉,突然慢慢鎮定了下來。
談寬這話是什么意思?
利益置換?
無非是金錢、性資源。
是了,說到底,談寬也不過是個利己的商人,無利不起早。
嘴上說著是為了兄弟,實際上心里指不定想著怎么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