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關系似乎又開始回到了從前。
只是,生活中的意外總是難以避免。
譬如這一天,江讓照例回家陪著妻子吃晚飯,只是飯還沒吃上幾口,手機便莫名撥進來一個陌生的電話。
在喬允南意味不明的視線中,江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到底還是接通外放了電話。
但也不知什么緣故,接通電話前,青年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喂?哪位?”
手機那頭沒有沒有人聲,只有細細低低的、仿若水流浮動的粘稠聲。
江讓蹙眉,忍不住開口道:“喂?打錯了嗎?”
依然沒有回應。
江讓以為是有人打錯了,剛想掛斷電話,卻陡然聽到一道微弱的、帶著幾分輕笑的沙啞聲線。
“江讓。”那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即將被潮水沖走的海鷗尸首。
“哥哥,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再見了。”
話音剛落,江讓便聽到一道陰森詭譎的落水聲,旋即,手機的話筒中便像是浸入了無數粘稠的尸水,腐臭與潮shi將它泡得音色嘈雜、音色變調,最終,它恢復了平靜,連水聲都不曾留下。
客廳中一片寂靜,青年瞳孔猛地收縮,嘴唇也開始不住地顫抖。
江讓一瞬間渾身發冷,蒼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那張臉白如墻灰,仿佛三魂沒了七魄。
青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腳下的步伐凌亂,下意識便要往外走去。
“阿讓……別走……”
誰在他的身后說話?是他的妻子。
可江讓甚至無力回頭多解釋一句,腳下的步子愈發踉蹌。
“江讓,我叫你站住!”
身形挺拔的背影猛地僵在原地。
江讓雙手顫抖,終于像是回了神一般,他抖著唇,眼球泛著猩紅,哆嗦道:“老婆,諾亞、諾亞他——”
喬允南已經走到了青年的身前,他凌亂微卷的中長發此時長已至xiong膛,渾像是一塊純黑色的泥濘地,鋪陳斬斷了他的頭顱與身體。
男人的臉上是如魚蟲死尸般的蒼青,那雙漆黑的眸中透著幾分古墓般的陰冷陳舊,喬允南的雙手緊握著,像是一根弦,死死吊著他xiong腔間無數撕心裂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