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修長的指節已經觸上愛人漂亮的脖頸,指腹輕揉泛起雞皮疙瘩的白膚,溫涼的觸覺瞬間令少年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霧蒙蒙的眼淚徹底凝實滑落腮邊,江讓戰栗恥辱的仿佛整個人都被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灼燒,他并未抗拒,只是無力地嘶啞乞求道:“段玉成,至少別在這兒,回去之后……好嗎?算我求你。”(只是求他別在家門口親)
段玉成動作止住了,他深深吸氣,心口酸澀得像是擠進了檸檬的汁水。
或許是少年看上去實在不堪重負,男人到底沒再繼續做什么,只是溫柔地替他可憐的愛人揩去shi漉漉的淚,低聲安撫幾句,將人送下了車。
眼看著少年撐傘逐漸消失的背影,灰衣的男人垂著頭靠在轎車邊,眉宇間的褶皺很深,細雪落在其上,很快便化作汽水消散了。
他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自嘲地笑笑。
唇畔的笑意比澀口藥物還令人發苦。
段玉成覺得自己確實是個混蛋,人家實在不喜歡自己,算了就是了。
但他努力過了,是他放不下。
“哥,我回來了。”
紅稠傘靠在墻角,細密的雪粒化作雨滴似的小蘑菇,一粒連著一粒,拉拽著往水泥地面掉。
圍著白絨圍巾的少年推開叮叮咣咣的鐵門,一陣干燥暖和的空氣撲面而來。
江讓一愣,眼看著昔日寒冷陰暗的地下室晃身一變,竟變作了一片溫馨舒適的蝸居之所。
開裂的墻面有細心粉刷過的痕跡,四方墻角被掛上了可愛的小彩燈和紅彤彤的小福字,頭頂晦暗的白熾燈也變作一盞花苞似的明橙小燈。
床榻上的被褥也換了床全新的棉絮,蓬松的鼓脹起來,像是一片層層疊疊擁抱在一起的白云。
床尾處擺著一架全新的、正在運作的‘小太陽’。
而江爭,他的哥哥,正穿著一身不倫不類,裁剪不算合身的薄衫黑色西裝。
見到江讓略顯驚訝呆愣的眼神,江爭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裳,緊張到同手同腳地走到少年身邊,低聲道:“怎么了?哥穿這身…不好看嗎?”
見江讓還是沒吭聲,江爭本就白皙俊朗的面頰便愈發燒紅了,他輕聲道:“我、我就是聽你說今天要回家,特意去準備了點東西,我想你在家里過得舒服點…還有這身衣裳,店主說適合、好看,顯得人精神,價格又不貴,所以我——”
“好看,”不知道為什么,時隔一月不到,再聽到哥哥的聲音,江讓竟然有些莫名的想哭,他努力壓抑嗓間的哽咽,彎起微紅的眼眸道:“哥,你今天很帥氣。”
江爭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手,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太粗糙了,下意識往身后被過去。
“讓寶,屋里開了小太陽,你別戴圍巾了,不然太熱了。”
江讓垂了垂眼,半晌抬眸笑道:“不用,我現在還是有點冷。”
江爭不敢多勸,一邊想著讓寶到底和他這樣風里來雨里去的農民工不一樣,一邊又羞愧于自己無法購置更好的取暖工具。
天色近黑,兩人一起擠在廚房里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