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不是個笨的,羅洇春此話火藥味與妒忌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他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到底是成了婚的道侶,青年心中自然也是在乎對方的,于是,為了安撫對方的情緒,江讓表情松緩下幾分,他握住羅洇春的手腕,語調帶了幾分刻意的調笑道:“好了,洇春,你莫不是在吃那醫師的醋?”
羅洇春見他低頭來哄自己,當即輕輕別頭低哼一聲,一副等著對方來解釋討好的大少爺模樣。
江讓今日其實本就忙碌了一天,又方才得知樓胥回還活著的消息,精神本就疲憊不堪了,此時也只是勉強打起精神哄人,心中難免煩躁。
但羅洇春看不出來。
江讓勉強笑道:“好了,別氣了,我方才只是在想我那病能否治好。再說,那醫師戴著黑紗,我都瞧不見他的模樣,你可莫要多想了,我都有你了,哪里還能看得上旁人?”
羅洇春本也是為了聽青年那最后一句表白似的話語,他氣來得快,走得倒也快,現下被江讓一哄,便又眉開眼笑,語調也軟了下來。
一時間兩人間倒也算是和諧。
他們十指相扣,漸行漸遠,如同凡間每一對幸福的夫妻。
夜風吹開古樓上層的一扇爬滿青藤的木窗。
吱呀的聲音在夜色中嘲哳難聽,宛若枯樹上倒吊將死的烏鴉。
紫袍的男人靜靜駐在窗畔,萸紫的眸子散著幽幽的冷光,好半晌,他低低地、古怪地笑了一聲。
雖然他早已知曉,但當確定江讓對那羅洇春那蠢貨毫無生理欲望的時候,樓胥回還是不免嗤笑出聲。
算計這樣久,得了青年身邊人的位置,最后卻落得這般田地,看得見、吃不著,簡直可笑至極。
樓胥回是蠱師,蠱師生來與藥物不可分割,是以,今日他著實在青年身上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第一,是青年指間戴著的那枚手磨的觀若戒指。
世人鮮少知道,觀若乃是一種極罕見的清心玉石,可強制壓抑人心欲念,但效果并不算持久,若他并未看錯,羅洇春和江讓手上的,似乎是一對。
看樣子,約莫是親近之人所贈。
第二,青年身體確實沒什么問題,但許是對蛇類蠱蟲研究頗多,樓胥回敏銳地覺察出幾分不對勁的地方。
江讓的體液中含有細微的浸透入骨的yin蛇蛇涎。
也就是說,受蛇涎影響,青年每月都會有一日宛若獸類一般,控制不住地發情。
按照今日對方體液氣息中的蛇涎濃郁程度,若是他沒猜錯,明日,便是青年本月的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