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些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江讓盡量擺出一副輕松的表情,他手中抓著蟠螭燈,笑容明媚,語氣爽朗道:“阿妙,我來了……嗯,我先把這些小麻煩處理一下?!?/p>
青年白皙指節(jié)并攏,只見他含笑微微垂眼,口中念念有詞,好半晌,一股影白的靈力挾裹著溫潤的水波氣息,將一切都撫平了。
無論是破碎的窗欞或是斷裂的白玉床,還是桌椅物品,全部都煥然一新。
當(dāng)然,江讓如今不過金丹期,還沒有這般強大的修復(fù)能力,他只是使了個移位訣,將那些東西全都換了個遍。
祝妙機顯然是不安的,他自卑慣了,遇見什么時候都要先道歉。
哪怕并不是他的錯。
江讓搶在他之前,先牽住了男人消瘦的腕骨,青年微微紅著臉,手掌刻意放輕力度,將對方散落的衣衫握起、重新攏好。
江讓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在他的動作之后,像是才意識到什么了一般,他的聲音有些干澀的清冷,這使得他顯得愈發(fā)的好欺負。
他羽白的睫毛亂顫,輕聲道:“抱歉、太失禮了……”
青年卻并沒有讓他說下去,他們坐在新?lián)Q的白玉塌上,身下的兔絨十分溫暖,像是被冬日的暖陽烘烤過一般。
江讓短促地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些許的揶揄和故作的正經(jīng)道:“阿妙,若是像你說的這般,我沒有提前敲門便進門了,應(yīng)該是我失禮才對啊?”
青年如此說著,一錘定音道:“那應(yīng)該由我對你道歉才對——”
“不是的,”祝妙機微微抬起眼眸,他終于不再是躲避的姿態(tài)了,向來寂冷的面容此時染上幾分明麗的紅暈,他的聲線總是輕而淺的,此時卻多了兩份急促。
他說:“不是的,阿讓同我不需要在意這些虛禮。”
江讓揮揮手,桌上的燭火燈盞陡然亮起,火光照的青年人愈發(fā)熱烈俊美,令人挪不開眼神。
青年笑瞇瞇道:“是啊,所以阿妙也不需要總是和我道歉?!?/p>
他說著,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趕忙獻寶一般地將那副漆黑鎖鏈取了出來。
“阿妙,這是困命鎖,傳說中曾經(jīng)鎖壓過千年蛇妖,師尊說只要戴上它,你就能壓制住災(zāi)禍之體,成為一個普通人了?!?/p>
青年說的興奮,卻并未注意到鎖鏈取出的一瞬間,眼前的男人臉色蒼白了一瞬,他像是本能性地對眼前的鎖鏈生出幾分生理性的恐懼。
當(dāng)青年將它拿得更近一些的時候,祝妙機甚至下意識微微往后退了幾分。
他的臉色更差了,像是貼了一層并不服帖的畫皮,此時浸了shi水,浮起難看的青筋與鼓脹一般。
江讓顯然注意到他的不適,青年愣愣看著手中的鎖鏈,趕忙拿遠了幾分,一手扶住祝妙機微微顫抖的手肘,詢問道:“阿妙,你怎么了?”
祝妙機微微閉眼,慘白寡淡的臉頰像是生了一場重病一般。
他的牙齒發(fā)出細微的咯咯聲,像是齒寒、又像是利刃鋸齒。
好半晌,男人像是終于緩過來幾分一般,他扶住額頭,輕輕搖頭道:“方才,那困命鎖……讓我覺得很不舒服?!?/p>
青年微微一愣,他撓了撓頭,眼神觸及陳舊的、帶著幾分極深褐色的鎖鏈,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遲疑道:“阿妙,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師尊說過,這困命鎖曾用于上古之戰(zhàn)中鎖困千年蛇妖。那蛇妖名不詳,卻聽說是初開天時的妖獸燭九陰的后代。燭九陰是乃是上古兇蛇,萬蛇之祖,傳說它通體銀白,能夠掌控時間與空間幻境、呼風(fēng)喚雨,它游動到哪里,災(zāi)難便會來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