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然答不上來,只是怔怔地望著沈沂水的背影出神。
電話里葉子香接著說道:“二十多年前,我和小鶴剛離開家里的時候,她為我放棄了考學,始終沒念上書。我為她背井離鄉,離開了最疼愛我的爹媽。但這么多年過去,我倆都沒有后悔過,只因為這些年苦也好、甜也好,我們都是在一起的……”
謝謙然:“那是因為你們現在有了‘更好的未來’,如果林女士沒有創業成功……”
“如果小鶴沒有創業成功,我們沒過上好日子,你覺得我會后悔嗎?”葉子香卻在另一頭先問道,“如果你為沈律師回到省城,在那里沒有得到更好的發展,你會后悔嗎?”
“……我不會。”
“對呀。”謝謙然看不見葉子香的臉,卻覺得電話那頭她的眼睛應當是笑得瞇了起來,“你們兩個小年輕,千金易取,真心難得,什么輕什么重倒掂量不清楚,真讓我著急。”
電話到這兒就掛了,謝謙然舉著電話,卻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直到眼前遮下一片陰影,她抬頭,見沈沂水就站在自己跟前。
謝謙然:“……”
沈沂水:“……怎么了?打完了?”
“嗯,打完了。”
沈沂水垂眸看文件:“打完了就出去吧。”
謝謙然則垂眸看她,想說些什么,嘴卻怎么也張不開。
片刻后,沈沂水有些奇怪地抬頭看她。
謝謙然這張嘴還是張了合,合了又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沂水:“……?”
謝謙然深呼吸一口氣,終于道:“姐姐,晚上能陪我喝一場酒嗎?”
隨著這句話蹦出口,她的手仿佛也被充上了勇氣似的,重重握在了沈沂水翻看文件的手上。
這可以說是這幾天來,她們唯一的肢體接觸了。
兩人都是一僵。
謝謙然就要收回手時,沈沂水的手卻忽然一翻,握住了謝謙然的手:“好啊。”
她聲音很輕,似乎怕要將謝謙然嚇跑了。
謝謙然有些不敢相信地抬眼,才發現沈沂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軟,眼眶似乎也有些泛紅。
兩人似乎,就這樣無言地和好了。
說要喝一場酒,但到底已經太晚,沈沂水明日還要趕飛機,于是沒有去酒吧,只是買了兩罐啤酒,坐在電視機前就著水果喝。
最初都是東扯一句,西扯一句。什么今天路上看見的狗、昨天抬頭瞧見的云,因為鬧別扭沒告訴你,有些后悔啦。
碰了幾次易拉罐之后,謝謙然臉有些紅了,這才扯住沈沂水的袖子。扯住了呢,也不說話,就有些可憐巴巴地盯著沈沂水瞧。
沈沂水自然沒喝醉,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見她久久不說話,這才拽一拽袖子,想逗一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