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是思想的體現,即使口中說再多補救的話,已經說出口的思想也已經抵達對方的大腦,讓對方對說出這句話的自己產生了判斷。
而沈沂水所說出口的話,在謝謙然那里產生的判斷,便是她想要放棄了。
即使并非如此。
即使沈沂水在說這句話時,只是出于自己內心的自卑。
又或許就像今天在辦公室對著眾人宣布謝謙然就是未來分部的理事人一樣,她只是想要聽謝謙然更加堅定地表達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意愿。
但這何嘗不是一種不公呢?
她的確不夠堅定,卻要求謝謙然比她更堅定。
天啊,她是怎樣一個虛偽自私的成年人?
沈沂水終于只是歸于沉默了。
謝謙然卻因為她的沉默,感到更加受傷。
兩個人都察覺到了,她們的關系中出現了需要調和的矛盾。
她們那么聰明,在分析案件時頭頭是道,卻在發現這些矛盾后,忽然都失去了分析與解決問題的能力。
最后她們回到家中,謝謙然默默地將沙發床又打開了。
她把屬于她的枕頭抱到沙發床上。
因為和沈沂水蓋同一床被子,她沒有自己的被子,索性只是蜷縮在沙發床上,裝作睡去。
這當然是一種表達抗議的姿態。
她在對沈沂水說:你將我推開的姿勢讓我非常受傷,現在我被你推開了,你可以看一看,這是否真的是你想要的。
但她并沒有直接通過交流的方式將這段話說出口,而是也采取了行動上的抗議。
這實際上也是一種推開。
而沈沂水洗漱出來后,看到這一幕,自然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可是矛盾因她而起,她也沒有辦法順從謝謙然的心意,讓謝謙然跟著自己一起回省城——那里沒有屬于謝謙然的位置。
她只能去到儲物間,將已經被收起的被子又抱出來,而后盡可能輕柔地蓋在謝謙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