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默默說道:抱歉。
可是謝謙然并聽不到。
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沈沂水給她蓋了一床被子。
她只知道,今晚她真的要一個人睡了。
在被子之下,她的喉頭滾動了幾下,xiong膛也在起伏,她想哭,好在最后沒有。
明天過后,沈沂水就要走了,要回到省城,留下她在這個為沈沂水而來的北京。
沈沂水早晨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客廳看謝謙然是否還在。
她幾乎沒有睡著,一夜都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的狀態(tài)里。想著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即使正確,是否又的確對于謝謙然而言太不公平。
她有些擔心幾年前的事情重演。
她們產生矛盾,然后她回到家,家里已經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一點謝謙然的痕跡。
好在她去到客廳,沙發(fā)床上還蜷縮著一個人形。
裹著暖黃色被子半蜷曲著身子的謝謙然像一只巨大的香蕉,看起來很香甜,可她的表情皺作一團,看起來充斥著苦澀的味道。
沈沂水發(fā)現她還在,心里安心了不少。靠近了,聽見她的呼吸,又安心不少。
但緊接著謝謙然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安心忽然煙消云散,對于面對謝謙然與她們之間矛盾的恐懼取而代之,劇烈升騰。
沈沂水不由自主地迅速起身,快步走向洗漱間。
謝謙然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早晨太陽從客廳窗簾照入房間時,她只感覺自己在半醒的狀態(tài)下過了一整夜。
她做了許多個夢,而且它們像俄羅斯套娃一樣將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她夢見自己沒有睡著,起來和沈沂水吵了一架,吵著吵著就哭了起來,然后她們相擁而眠。
隨后她醒了,發(fā)現只是一個夢。于是起身,洗漱、做早餐,等待沈沂水醒來后,端上早餐,同沈沂水商量:她也不是不能夠接受異地戀,但她們需要先商量好,這場異地什么時候結束。
沈沂水同意了,牽著她的手說這次絕對不會再把她拋下。
然后她又醒了,發(fā)現還是個夢。
如此夢中夢中夢,在她醒來時,已經無法對睡眠期間所發(fā)生的任何事、感受到的任何事做出真實或虛幻的判斷。
沈沂水似乎走到了沙發(fā)床邊,趴在床沿聽她的呼吸,是真的嗎?
但當她睜開眼,身旁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