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水沉默許久,忽然道:“你經常自己做飯嗎?”
謝謙然愣了愣,如實答道:“嗯,我父母不在身邊,一直跟著外婆學做飯。后來外婆年紀大了,顛不動鍋,我就開始掌廚。”
她答完便“專心”將菜盛入碗中,只是發現沈沂水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動作不免有些僵硬。
其實她知道剛剛那一段話說出口,任是誰,縱然是為表禮貌,都會對自己表示些許同情。
但謝謙然自己真是這樣想的——
“其實不用同情我。”她說道。
把菜盛出鍋后,她看向沈沂水,認真道:“我知道你們可能認為留守兒童都很可憐。的確,我開始獨立的年紀很小,父母也經常不在身邊,只有外婆陪著我。
“但外婆對我很好,我很小的時候她就教我做飯,也并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使喚我,而是真心希望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自己。
“我現在會做很多菜,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這不是什么需要同情的事……對吧?”
沈沂水沉默了會兒,接過菜盤:“這樣看來,我到現在都不能照顧好自己,其實更值得同情。”
謝謙然沒忍住笑。
沈沂水看她一眼,忽然點頭:“我同事說得還真不錯。”
謝謙然:“什么?”
沈沂水淡淡道:“說你長得好,性格好,成績好,完美無缺——別的不提,你剛剛笑起來是挺好看的。”
她說完便端著菜出去了,只留謝謙然紅著臉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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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已經將近十點,周一謝謙然還要上課,沈沂水以此為名攬下了洗碗的活。
謝謙然要幫忙,沈沂水便看她一眼:“我不會做飯,還不會洗碗了?”
謝謙然只好乖乖去洗漱。
她從洗漱間出來時,沈沂水已經洗好了碗,帶著副眼鏡,在客廳處理工作。
她似乎是在等謝謙然,聽見謝謙然出來的聲音,便抬頭看過來。
“十一點睡會晚嗎?”她問得很直截了當。
謝謙然有些懵:“不會。”
沈沂水招手,她便乖乖走過去,在對角沙發上坐下。
沈沂水懷里放著筆記本,表情也冷冷淡淡的,問出口的話卻跳脫:“你們學校那小崽子還挑釁你嗎?”
謝謙然:“……沒有了。”
沈沂水又問:“別的事兒呢?讓你不舒服的。”
謝謙然想了想:“有,但我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