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后的醫生一頭金發松松束在腦后,白鶴與他對視了一眼,愣在原地:“你……你……我……”
這個醫生是個oga,正是昨天晚上貼在他身上摁他珍珠的金色美人魚。
“不好意思我不看了——我先走了……”
被金發oga逮了回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輕易看穿他內心所想,道:“你是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游戲,有病,所以來看心理醫生的嗎?”
“……”白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仿佛自己得的是個絕癥那樣崩潰,“能治嗎……”
oga笑了笑:“這不是病,不用治。”
“這怎么會不是病呢……”白鶴不太相信。
“那照你這么說,我也有病,怎么還能在這里當醫生呢?”
好像……有點道理。
oga名叫阿羅伊斯羅蘭,他的丈夫兼主人是帝星頂層的商人,家產富可敵國。是總統背后雄厚的財力來源,每年能夠給帝星軍政提供巨大的經濟支持。
其他的,白鶴就打聽不到了。
他不敢說太多,眼前這個人畢竟只見過一次面,貿然說太多,留了把柄就不好了。
當然,在羅蘭眼里,白鶴也只是一個喜歡玩這個游戲的普通玩家而已。
雙方都有所保留,羅蘭問其他的工作,他就說自己是個畫家。丈夫死了,是個可憐的小寡婦。
“噢天啊,得不到丈夫標記的oga,這太可憐了。所以你找上了aon先生對嗎?他是個很優秀很負責的alpha,你不惹他生氣,后半輩子會很好過的。”
最后一句話讓白鶴有些不舒服,眸光一凝,沉默許久,問道:“其實我很好奇,我們oga有沒有另一種活法?不被alpha掌控,自由快意地活著?”
“rond,你知道有一群人一直在為oga的自由而奮斗嗎?”白鶴佯裝自己只是個局外人,“你作為一個oga,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什么看法么?”
羅蘭搖了搖頭,轉著筆,用筆帽在桌子上戳來戳去,聳了聳肩:“其實我并不在意,因為我有一個對我很好的alpha丈夫,他尊重我的人格,大環境如此,也不曾限制過我的自由。我喜歡我的第二性身份,我愿意永遠臣服在他腳邊,被他的信息素支配,受他照顧、安撫。”
“但我知道,我是幸運的,不代表所有oga都是幸運的。再這樣的環境壓迫之下,他們想要掀桌造反,我雖沒參與,但我尊重他們的決定。并且來日若有需要,也定竭盡我所能。”
“我的丈夫是個東方人,他教過我一句話,叫‘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因為他們爭取來的一切,終有一天也會落在我的身上。”
“其實,我看似幸運,但也不免受到如今法律的限制,我十八歲的時候,因為抑制劑的斷供而不得不選一個alpha結婚,那時候,我的夢想是環宇宙旅行來著,在海底建一個城堡。但幸運的是,上帝給了我一個好alpha,一旦我的丈夫不是好人,我這輩子都毀了。”
“其實現如今,在總統閣下的霸權之下,我丈夫也活得膽戰心驚如履薄冰,因為一旦我們的財力有所削弱,總統閣下會直接拋棄我們。為了鞏固地位,討好總統,我的丈夫也要被逼著去做一些他不喜歡的事。在這種獨權之下,其實所有人都是被壓迫的。”
白鶴聽了心里大受觸動,但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和荊棘之路有關,第一,現在暫時沒必要;第二,免生不必要的枝節。若以后需要他或者他丈夫幫忙時,再來與他談也不遲。
病看完了,白鶴也要走了,臨走前,羅蘭笑了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擬形試劑,喜歡么?”
白鶴耳朵根又紅了,許久扭扭捏捏地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