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洛迦忍不住了,輕輕問道:“我父親求你打死他,給他一個痛快的事,你為什么不和我說?還有,因為你打死我父親而導(dǎo)致陸振霆降罪于你,把你丟進(jìn)收容所自生自滅的事,你為什么也不和我說?”
陸庭深驀地一僵,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洛迦說的是什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父親?誰是你父親?”
“實(shí)驗體丁香,是我的父親,白方寧……”
“我要是……我要是早知道是這樣……”陸庭深血肉模糊的斷肢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洛迦別過頭去不忍再看,“我怎么會炸壞你的手……”
洛迦把卡爾·加文給他看錄像帶的事都說了,陸庭深頓時明白了一切。
許久自嘲一笑:“所以,就因為一卷錄像帶,一顆虎口上的痣,你就什么都不問我,在交換給我的戒指上植入種子炸彈,把我的手炸掉。哦不對,不只是手,是我的全身。80重度燒傷。”
“在你眼里,我和那些壓迫oga的alpha沒有差別。”
洛迦語出哽咽:“是、是加文老師和我說……”
陸庭深暴躁怒吼:“他和你說什么你都信!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個花言巧語的惡魔!和切爾·希特、陸振霆一樣!卡爾·加文和我爸是讓你炸死我全家,他們讓你炸我的手了嗎!”
洛迦被嚇到了,顫抖著嘴唇無話可說。
“我是alpha,可從頭到尾我做什么壞事了!”陸庭深暴躁嘶吼,“我就壞到我兩個親生父親都不要我!算計我!我的愛人也想炸死我!我是你們達(dá)成目的的工具對嗎!”
洛迦撲通一聲跪在他腳邊:“對不起……”
看泫然欲泣的洛迦跪著,陸庭深該死的憐憫之心又開始作祟,不斷向自己的大腦灌輸自己也有錯,錯在沒有在洛迦質(zhì)疑的那一天就坦白一切。
也許,也許卡爾·加文和白鶴都是因為輕信了丈夫的花言巧語后又被殘忍利用、拋棄后才形成的應(yīng)激創(chuàng)傷吧。洛迦才會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
他們已經(jīng)夠可憐了。
自己的委屈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不怪他們。
成功說服了自己。陸庭深不再說話,眼淚掉在膝頭布料上,暈開一抹深痕。
“要換趕緊換,換完滾出去!”不被道歉還覺得沒什么,一旦洛迦低頭道歉了,陸庭深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委屈,然后理直氣壯地罵人。
洛迦急忙開始專注手下的動作,一邊換,一邊小心翼翼地釋放安撫信息素,想讓陸庭深好受一點(diǎn)。
換完了藥,洛迦也沒滾,厚臉皮賴在這里:“我陪陪你……”
“不需要,滾出去。”
“……”洛迦想向他撒撒嬌,像以前一樣。撲上去,賴著他,但是現(xiàn)在洛迦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甚至一句軟話也說不出口。
“滾!”陸庭深拿了個花瓶,狠狠摔在地上,“我他媽讓你滾!”
洛迦嚇了一跳,默默站起來,一步三回頭走到了門口,幾度糾結(jié),還是突然下定決心,回頭看著悲傷又憤怒的陸庭深,道:“白鶴老師說,你要為了我們?nèi)リJ司令部。是真的嗎?”
陸庭深沒有回答,只是收回目光,落在墻角紗簾的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