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再奢求能用眼淚和哀求去請求誰高抬貴手,他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爭,去搶。
切爾·希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預料中洛迦的反應,笑意凝固在臉上,旋即拉下了電閘,頃刻之間陸庭深被電得渾身痙攣,哀嚎不止!
切爾·希特放置好手機,取過幾枚尖銳的鋼針,在鏡頭前晃了晃,下一刻將他扎進了陸庭深的身體里——
陸庭深緊咬嘴唇一聲不吭,但有血從嘴角蜿蜒流下。
洛迦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點了點太陽穴,隨后麻木起身,舉著手機離開了原地,疑惑的切爾·希特眉目一凜,不知他要做什么。
洛迦翻轉了鏡頭,切爾·希特聽見手機里傳來一聲刺耳的踹門聲。
隨后,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從手機傳來,切爾·希特當即楞在原地,像是被誰一把攥住了心肝,痛得冷汗潺潺。
“洛迦!!!你想干什么!!!”嬰兒啼哭后緊接著是讓切爾·希特魂牽夢縈的聲音,他的愛人,他愛到骨子里的卡爾·加文的聲音,嘶吼道,“離我的孩子遠一點!!!”
“gav!!”切爾·希特扔了鋼針,臉色慘白地幾乎是撲到手機面前,“gav!你還好嗎?!”
“孩子——”卡爾·加文的精神本就差到極點,白鶴將他和自己的兒子放在一起,看著孩子軟軟嫩嫩的小臉蛋才稍稍平靜一點,卻冷不防被踹門而入的洛迦嚇一跳,見他徑直朝自己弱小的孩子走去,打開保溫箱,沒有一個父親能冷靜,卡爾·加文哭著大吼,“別殺我孩子!洛迦!!!”
洛迦拿著手機,另一只手伸向保溫箱里已經九個多月的嬰兒的脖子。
“嗚哇——!!!”孩子的啼哭折磨著手機里外兩個父親的神智。
切爾·希特聽見洛迦在笑:“你殺我丈夫,我殺你兒子外加你老婆,怎么算也是我劃算一些,你說呢?總統閣下。”
切爾·希特幾乎握碎一雙鐵拳:“放開他——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洛迦笑了,手依舊沒有從驚恐的嬰兒脖子上挪開,“總統閣下,你殺的哪個人不無辜?跟我談無辜,你配嗎?”
孩子還沒有足月,小小的一團像只小貓崽兒,本來在保溫箱里乖乖地睡覺,小手手和小腳腳嫩嫩的,蜷在一起,即便什么也不做就可愛得能把人心給化掉,可此刻,他被一只巨手箍住了脖子。
卡爾·加文瘋了般哭叫著撲過來,闖進鏡頭里,用盡力氣去扳洛迦傷害自己孩子的手,嚎啕哀求,卻被洛迦一腳踢開——
“洛迦!!!”
洛迦充耳不聞,只是平靜道:“和我比狠,你比得過嗎?我確實無法對我的老師痛下殺手,但是你們倆之間的孽種,我弄死他眼睛都不眨,切爾·希特,你要試試看嗎?”
這個孩子明明只是切爾·希特一廂情愿弄出來要挾卡爾·加文的棋子,可他低估了父愛的本能,他看著他一點點從一顆肉眼都難見的小細胞一點點長大,日復一日他長出小小的手和腳,小小的臉上五官越發清晰,圓滾滾的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在父親眼中一點點變成他的全世界,他身體里最柔軟的軟肋。
早在孩子長出人形的那一刻,切爾·希特就已經后悔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自己的親生孩子做籌碼。他以為自己足夠心狠,除了卡爾·加文之外誰都下得去手,可終歸人非草木。
孩子和妻子沒有被劫走之前,他每天都會去兒童房里看看自己的孩子,怕他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會壓迫心肺發育,又擔心自己常年征戰沙場的粗糙的手會劃傷寶寶嬌嫩的肌膚,于是套上好幾層醫用手套,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幫寶寶翻身,寶寶小小的手抱住他食指的那一刻,切爾·希特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