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連委屈的神情都做不出來了,迷茫地倒在地上,空洞地望向抱著赫德的陸庭深,淚水洶涌地淌進泥土里。
空氣里,漫開曼陀羅腐爛的氣息。
“赫德是我的合法妻子,元帥夫人,這座宅邸的當家主人。”陸庭深睥著他,像看一只爆漿的惡心臭蟑螂,“敢把主人打成這樣,你,算什么東西?”
洛迦艱難地動了動唇,想解釋什么,可已經沒有力氣了。
“還有,請記住你的身份。”陸庭深的眼眸中不再有溫柔,“我把你從特別監獄帶出來,不是來我這里享福的,你只是一個傭人而已。我,不是你的alpha。”
“再讓我聽到你和我攀親,我讓你生不如死。”
陸庭深不再開槍了,可最后兩句話,比所有子彈打在身上還要讓人痛苦。
“不是不死鳥嗎?死而復生循環往復,就麻煩你,再爬一次火堆了。”
陸庭深帶著赫德離開了。
晨風寂寥地刮。
刮來不知何處的枯葉,落在洛迦身上。
又是9槍。
打穿的不是致命點,等待徹底咽氣還要一些時間。感受生命一點點流逝,洛迦在想,自己究竟還要再挨幾槍才可以償還他的罪孽。
枯葉卷啊,卷啊,路過他,又離開他。
蕭瑟秋風帶走他最后一點體溫。
不死鳥確實可以無限重生,可不代表不會痛啊。
·
陸庭深將赫德帶回臥室,接滿了一浴缸的熱水,打算為他擦拭血跡,包扎傷口。
赫德憤怒地推開了他,拿著換洗衣物自己鉆進浴室里,反手把門關住,將陸庭深阻擋在外面:“我自己來——”
赫德覺得很屈辱,在浴缸里蜷成一團,憤怒地擦著自己的身體,卻不慎把好不容易凝固的傷口又蹭破了,額頭上的鮮血再次不受控制蜿蜒流下。
赫德著急忙慌地擰干毛巾捂著傷口,眼淚忍不住再次簌簌落下。
洗到身體的時候,赫德嫌惡地撇過頭去,一雙淚眼里含著無可奈何的憤怒和不甘。門外的alpha,在不久之前丟給他一只用過的,裝滿某種液體的套。讓他涂抹自己的身體。
這是alpha對oga臨時標記的一種。在動物界中,每當萬物復蘇時節,在那個殘酷的弱肉強食世界里,雄性也往往常用這種方式,將自己的東西涂抹在雌性的身上,用來向外界表明這只雌性是自己的所有物,欺負它就是挑釁自己。
潔白的薔薇不再獨屬于溫暖的刺柏了。
在兩日后的宴會上,赫德需要以元帥伴侶的身份隨陸庭深一同參加,自己身上若是沒有陸庭深的標記,所有人都會起疑的。
切爾·希特生性多疑,赫德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強制標記。
陸庭深沒有對他進行徹底的嵌入式標記,他就應該知足了。
“怎么,”陸庭深的手停頓在他嘴角邊,道,“因為我體外標記你,覺得不甘心?”
“……沒有。”赫德極度不自然地蜷縮在角落里,只覺得胃里仿佛排山倒海,惡心欲嘔。
眼淚滴滴答答匯聚到下巴,滴落在地上,匯成一個小小的水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