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oga握著鮮花的手上,密密匝匝地都是被花莖劃傷的傷口。他孤零零地站在這里,雨水寒露打shi了他的衣裳頭發(fā),就像一只被人拋棄的高貴白貓,即便落魄難堪,依舊桀驁不屈地舔舐著自己的皮毛。
陸庭深憐惜之心大起,想帶他回家,卻被他拒絕,最后只能退一步,將他送回寢室。
陸大少爺身份何其高貴,長相何其俊美,沒有一個oga上了他的車會心如止水,若他提出帶自己回家,沒有誰會拒絕。
但是這名oga,只是安安靜靜地抱著那束他采下的白色曼陀羅,坐在豪華寬敞的后座座位里,淡淡地看著車窗外被雨水斑駁的校園街道。
車廂里彌漫著清冷的曼陀羅香。坐立難安的還是陸庭深。
寢室樓很快就到了,洛迦下了車,帶著他那束用來做課業(yè)研究的白色曼陀羅,朝陸庭深露出一個淺淺的禮貌笑容:“謝謝你,同學(xué)。”
“我沒有什么能感謝你的,給你一只曼陀羅,好不好?”漂亮的oga從花束中分出了一只最新鮮飽滿的花朵,遞給他的時候,不小心與他肌膚相觸。
那一瞬仿佛過電,陸庭深拿著那只潔白妖研的白曼陀羅,心神恍惚地與他告了別,上了車,清冷香氛撲鼻,一輩子都揮之不去了。
情愛的種子在那場冬雨的滋潤下,在少年的心里悄然發(fā)了一朵嫩綠的芽。
過了很久陸庭深才知道,那根本不只是簡單的不期而遇,是蓄謀已久的利用和接近。
想到過往種種,陸庭深堅毅深沉的眸子里也忍不住浮起一層水光。
春心萌動的那顆種子早已在那場背叛里被炸得粉身碎骨,十二年后,站在這里的陸庭深痛苦地屏住了呼吸,不愿在仇人面前流露出一絲脆弱,他緊握著槍,移到洛迦曾遞給曼陀羅的花的右手上,決絕而狠戾地扣動扳機——
一下,兩下,三下,五下,直到那支shouqiang再射不出一顆子彈方才罷手。
痛極而扭曲的嘶吼震動著耳膜,猩紅血液像煙花一般一簇簇炸開,洛迦像一條涸澤的魚,捂著殘破不堪的右手,在地上絕望而痛苦地翻滾。
愛意在那場baozha里灰飛煙滅了,余下的,只有名為仇恨的灰燼。
陸庭深眼底心里再不存絲毫憐憫,他捏起洛迦的下巴,蹲下身,冷漠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注視著那套被他一意孤行非法改造過的器官,灼熱的槍管貼了上去:“我這一次,是來送你下地獄的。”
oga同盟會會長,兼“荊棘之路”oga平權(quán)運動反動頭目洛迦,于被捕的一個月后,以戰(zhàn)犯之名,扭送至聯(lián)邦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這一個月之內(nèi),被告人洛迦暫由聯(lián)邦最高統(tǒng)帥部收押于聯(lián)邦特別監(jiān)獄,接受強制檢查與治療,包括但不限于體表外傷治療、精神力評估與強制介入矯正、第二性分化檢查、注射肌肉退化劑等等。
這一個月對于洛迦來說,每一天都是無窮無盡的地獄。
曾經(jīng)只能仰望他項背的同系同學(xué)搖身一變,變成了手術(shù)臺邊擺弄他的煞白冰冷的屠夫。
而如今的他,只能戴著冰冷的電極項圈,被鎖在冰冷的鐵架床上,無影燈之下,如羔羊一般被審視、宰割。
這對自尊心極強的洛迦來說,不啻于是下油鍋一般的酷刑。
可他的身上已多了太多彈傷,又被注shele讓人失去戰(zhàn)斗力的退化劑,如今的他根本就不是任何人的對手。
無影燈下,手術(shù)床前,白衣的高大alpha醫(yī)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摘掉手中沾著污穢的手套,丟進醫(yī)療垃圾桶里,語帶漫不經(jīng)心的諷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師哥。”
alpha醫(yī)生撤掉他身下的醫(yī)療墊巾,疊幾疊一并扔入垃圾箱中,重取一張干凈的鋪設(shè)上去,澆上溫熱的消毒水,床上的人被蟄得失聲痛呼,掙扎扭動如一條被活剝了皮的肉蟲。
“非法改造第二性分化器官,為此葬送無數(shù)條oga的性命,”alpha冷淡地笑著,取一副新的外科手套戴上,取過冰冷的鴨嘴鉗,涂上透明耦合劑,隨后還有一條高清微型探頭,旁邊的屏幕晃了一晃,呈現(xiàn)出一片嫩粉。
受此倒行逆施的磋磨,床上的oga痛得不住喘息,耳邊迷迷糊糊地,聽見曾經(jīng)的師弟在說:“師哥當年成績多么優(yōu)秀,怎么沒學(xué)過么?三性分化乃自然法則,你非要逆天而行,最后只會遍體鱗傷。”
“滾開……別碰我——”洛迦痛得不住痙攣,可他使不出多少力氣,再有桀驁不屈的傲骨,再是羞憤欲死,掙扎的力氣也只夠讓拘束帶動一動罷了。但究到底,他的嘴總也是硬的。
曾經(jīng)的師弟,將他的一系列身體數(shù)據(jù)全都一絲不茍地記錄在案,等著提交最高統(tǒng)帥部,用以判他的刑。
那鴨嘴鉗和攝影探頭撤出來后,洛迦稍微松了口氣,絕望地看著頭頂?shù)男g(shù)室環(huán)形燈,蒼白地問:“你們打算怎么對待我?”
alpha頗有些同情地瞟了他一眼,笑:“如果您有幸未被判處死刑的話,自然是改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