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宴觀南一行人走近,少年緩緩抬起頭,從墻邊站直身體,走到宴觀南面前,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宴先生,又見面了。」
宴觀南的瑞士腕表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恰好跳躍在許梵的眼尾,為少年添了幾分陽光的氣息。但他一向很敏銳,不知為何,他總能感受到少年笑容里的微微敵意。
他眼角眉梢染上幾分玩味的笑意:「你等我?有事嗎?」
許梵點點頭,舉止落落大方,毫無怯場之意:「實話實說,我并非有意偷聽,只是進門時正巧聽到,令弟好像需要家教。」
宴觀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家教和名師,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許梵神色自信,侃侃而談:「高中的課程我已經全部自學完成,現在正在研究大學的課程。從初一開始,我就在做家教,教學經驗相當豐富。而且,我有一套獨特的學習方法,可以幫助我的學生迅速提高成績,比如說和我一同獲獎的沈星凝,在我的輔導下,她的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二十名。」他侃侃而談,直視著宴觀南的眼睛,語氣誠懇:「宴先生要不要考慮讓我試試?」
這番話讓宴觀南略感意外,他挑了挑眉:「既然你已經掌握了高中全部課程,為什么不選擇直接跳級上大學?還在這不是在浪費時間?」
許梵的表情認真起來:「我和沈星凝從小就約定好,要一起考清大。」
誰會把童年時的約定當真?宴觀南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轉而又問道:「聽說你拿了不少獎學金,怎么還在做家教?手頭緊?」
「我不缺錢。」許梵坦然回答,語氣中既無諂媚也無自卑:「但誰會嫌錢多?取之有道就好。」
宴觀南隨口又問:「你一節課能賺多少錢?」
許梵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一般學生一節課兩百,不過對宴先生的弟弟嘛,我想收五百。」
「哦?」宴觀南的笑容收斂,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許梵,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你坐地起價,這是把我當冤大頭了?」
「怎么會呢。」許梵眨了眨眼睛,語氣輕快地說道:「兩百也行,我也會盡力而為。但您這樣的人,肯定懂御下之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您出五百的話我會更加全力以赴,絕對讓您物超所值!」
宴觀南目光如炬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玩味地反問道:「你怎么不直接要更多?怕我付不起?還是說,你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足夠的信心?」
許梵搖晃著腦袋,一來一回對答如流,聲音不疾不徐:「宴氏集團世界五百強,幾百塊對宴先生而言,灑灑水都算不上,你怎么會付不起呢?不過,我這人臉皮比較薄,需要一點時間做心理建設。要不這樣,等明年我們再談漲薪的事?」
宴觀南輕笑一聲,雙手慢條斯理地chajin褲袋,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語氣漫不經心:「我可沒說要答應你,你怎么就想到明年去了?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好吧,那就打擾了。」許梵笑容一滯,不等宴觀南開口道別,利落地轉過身去。他的校服下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腳步輕快,這退卻之勢,分明是以退為進的精妙算計。
果然,「站住!」宴觀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聲音帶著一絲玩味:「你怎么不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許梵瀟灑地轉過身來,眉毛微挑,嘴角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宴先生,您的時間寶貴,我之亦然。您還有什么指教?」
眼前的少年讓宴觀南感到新鮮,難得遇到如此有趣的「對手」,商業巨鱷決定下場陪這個小家伙玩玩。
男人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目光深邃如潭水,唇角微揚,緩緩吐出幾個字:「你被錄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