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次她關閉審訊室的監控錄像,白世舟雖然說了一定要懲罰她,但到現在她依然沒有受到什么處罰,她聽鮑姐偷偷跟她說,白世舟提交報告說是他操作失誤導致的監控故障。
她本來還有點感激,現在看來,對于白世舟來說她這個員工可比章典“聽話”多了。
“那份失蹤兒童的名單給我看看。”沈初一用文件夾拍了拍安嘉樹的肩膀:“還有疑犯張靜婉的信息資料,以及你查到的疑點。”
她又問:“現在誰在負責審訊張靜婉?”
“司康和建安。”安嘉樹回答,一面把自己查到的信息一一展開給沈初一過目:“張靜婉她不是a市人,祖籍和居住地都在綠洲,我查到她是昨天乘坐十一個小時火車來到了a市,也沒有入住酒店,直接來了特罪署投案自首。”
“綠洲人特意坐火車來特罪署自首?”沈初一俯身起看屏幕。
安嘉樹吸了吸鼻子,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他在沈探員身上聞到了一股信息素的氣味,那種氣味像皮革混雜著麝香的氣味,雖然她可能已經換過衣服洗過澡了,可這股信息素的氣味依舊頑固地殘留在她身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種麝香味的信息素是獅系異能者特有的氣味,而秦首相的兒子秦聽就是獅系異能。
昨晚……秦聽對沈探員釋放了信息素嗎?
“這十三名失蹤兒童不是同一時間丟失的。”沈初一滑動屏幕,掃過這一排失蹤兒童的信息,失蹤兒童從九年前到前一周:“時間跨度這么大。”她又看一眼張靜婉的個人信息,“她還一直在打零工,確定是她做的案嗎?”
沈初一伸手點開張靜婉的詳細信息:“她未婚已育,有一個兒子,沒有正經的工作,一直在打零工做保潔……”她頓了一下問:“她兒子不在了嗎?”
安嘉樹抬頭看她,她反應真快,“是,我在綠洲警局查到了張靜婉的報案記錄,她兒子在十年前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
沈初一忽然有些明白了:“她兒子十年前失蹤,她自稱九年前開始誘拐bangjia,九年的時間誘拐bangjia十三個不同地區的兒童,然后她在今天千里迢迢來特罪署自首。”
她翻了一下綠洲警局那邊張靜婉的報案記錄,在兒子失蹤后張靜婉幾乎每一周都去警局報案,提供一些沒有用的線索,直到后來綠洲警局已經不再記錄她的報案、給她錄口供,要求她不要報假警浪費警力,“她是為了讓特罪署幫她找兒子吧?”
“不是她誘拐bangjia的?”鮑嘯驚訝:“可她手上確實有上周失蹤兒童的頭發。”
安嘉樹點開一份檢測報告,那是張靜婉自己交出來的一縷頭發,檢測結果確確實實是上周失蹤的兒童蔣思涵。
蔣思涵是綠洲本地人,也是在綠洲本地失蹤的。
“張靜婉兒子的信息呢?”沈初一問:“失蹤時多大年紀?失蹤地點是哪里?”
“八歲。”安嘉樹找出張靜婉兒子的信息:“失蹤地點是綠洲特殊兒童學校門口。”
信息在屏幕中展開,沈初一的目光落在張靜婉兒子的照片上突然愣了住。
她的心猛烈跳了幾下,不可思議的盯著那張照片仔細的確認,一再確認,仍然不敢相信的把目光移到他的名字上——【張聰聰。】
腦子里一張不聰明的臉從記憶里涌出來,很瘦的男孩笨拙地把一個饅頭放在她跟前,說話時目光不敢與人直視:“你吃,可以吃,我是聰聰不是壞人,饅頭給你吃,很干凈……”
沈初一盯著那張照片很久沒有說話,照片里的聰聰很壯,很結實,穿著校服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和她記憶里瘦瘦臟臟的聰聰那么不一樣,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她一定認不出來。
沈初一握了握冰冷的手指,聽見自己說:“我和張靜婉談談。”
背后辦公室的門推開,章典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看向站在安嘉樹身旁的沈初一,朝她走了兩步,她才聽到聲音似得回過頭看向他。
章典頓住了腳步,她居然敷衍又機械的對他抬了抬唇角,像是一個微笑,她怎么了?
這太奇怪了,她怎么可能給他好臉色?她似乎在晃神想別的事情,才會機械性的給出一個微笑,是什么事情能讓她晃神?
審訊室的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