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沒說話。
他又垂下眼看她,更低聲問:“睡著了嗎?”
她掀起眼,瞳孔里還有些紅血絲,只是不再震顫了。
他像是被她看愣了,呆了幾秒之后又忍不住吻她的額頭,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你的眼睛好漂亮?!?/p>
章典也這樣說過,她都已經(jīng)聽膩了,他連她的額頭都夸飽滿。
“我抱你去洗澡好嗎?”白世舟又吻她的臉頰,問她。
她卻搖了搖頭,依舊不說話。
“怎么了?”白世舟撥開她垂在臉邊的黑發(fā),看她問她:“是不舒服?還是……心情不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他變得焦慮忐忑,不知道她此刻的沉默是因為他表現(xiàn)的不好?還是她后悔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了?
她說:“沒有?!?/p>
可語氣依舊聽起來不開心。
“你在想什么?”白世舟不安地把她圈進懷里,吻她的頭發(fā):“能不能告訴我?”
沈初一又一次抬眼看住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似的說:“胡捷教授是abnoral
evotion實驗的反對者是嗎?”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白世舟愣了愣,沒想到她問這個,還是如實答:“是,胡捷教授一直是abnoral
evotion實驗的反對者,也一直在抗議重啟這項實驗,當初因為霍林教授支持重啟abnoral
evotion實驗,她帶領(lǐng)她的弟子、團隊退出了霍林教授的實驗組?!?/p>
“你想替秦首相游說我母親嗎?”白世舟試探性地問。
沈初一沒有回答,仔仔細細看著他。
他用寬大的手掌把她的黑發(fā)理到耳后,撫摸她的臉,嘆息一樣說:“她不會同意的,雖然我無權(quán)干預你的選擇,但……一一如果可以,不要再幫秦首相重啟這項實驗了。”
他像是忍了很久不想說教,只想告訴她:“這項實驗爭議性一直很大,以胡捷教授為代表的一部分研究員一直在反對重啟這項實驗,因為二十多年的abnoral
evotion實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蔚藍星損失了上千名骨干精英,無辜感染了近萬名公民,到今天研究島附近的海域仍然沒有恢復正常。”
“以目前的研究根本不能在完全安全的情況下重啟這項實驗?!彼麕е恍┖蠡谡f:“如果我在和秦聽潛入章典地下室之前就知道章典是【代號1】,知道秦榮的目的不是為了抓捕罪犯而是為了研究【代號1】,我不會同意參與這次行動?!彼袆訒r一直以為是為了調(diào)查鐘天澤被分尸案。
沈初一在他的手掌下聽著、看著他,慢慢握住了他的手腕說:“如果沒有你和秦聽貿(mào)然潛入章典的地下室被困,我不得不抓捕章典救你們,我已經(jīng)帶著章典離開蔚藍星。”
白世舟愣了,愕然地問:“你不知道我和秦聽的那次行動?你不知情?”
沈初一搖了搖頭,認真的告知了他:“在你和秦聽行動前我就已經(jīng)拒絕了秦首相,拒絕協(xié)助她重啟這項實驗。因為我很清楚重啟這項實驗的代價是再次感染,和注定失敗的犧牲,我只是沒有算到秦首相會派你和秦聽潛入章典的地下室?!彼凸懒饲貥s的決心和狠絕。
白世舟徹徹底底呆在他眼前,他一直認為沈初一是重啟這項實驗的主力推動者。
沈初一遺憾的嘆了口氣:“你們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p>
她曾經(jīng)是真的想和章典去環(huán)游世界,暫時離開蔚藍星,等到她查清當初她母親和這項研究失敗的所有原因后再決定要怎么做。
秦榮走了一步自傷一百,逼她不得不做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