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抬起頭看見站在門外沙發旁注視著她的章典。
她立刻低下了頭,眨眼將山羊之眼熄滅,心卻突突猛跳了幾下,隨后又覺得自己心虛什么?章典又不是沒有見過“沈于藍”的山羊之眼,同為羊系異能體,山羊之眼一樣很正常。
這個章典,醒了亂跑什么?怎么哪兒都有他?
“您怎么在這兒?”司康一邊問章典,目光一邊看見主臥,擔心地立刻跨進來低聲問沈初一:“有沒有事?她是誰?”
沈初一松開了鐘佳期,“鐘康明的女兒?!?/p>
鐘佳期站起身氣紅了雙眼,胳膊都快斷了一樣痛,盯著沈初一的警員證說:“沈于藍是吧?你有搜查令嗎?你在沒有告知家屬的情況下擅自騷擾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沈初一懶得聽她說話,抓著司康肩膀把他擋在自己眼前,“你來處理?!比缓罄@開司康就走出了臥室。
沙發旁的章典依舊在看她,手臂里搭著他的大衣外套。
他好像換了一套衣服,也洗過澡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氣味。
但沈初一的眼神太好了,隔著幾步還是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咬痕和耳朵后的紅腫,他的腮心已經完全不見了,但耳朵后面像過敏一樣紅紅腫腫。
一想到他背后刻著一個【狗】字,她就想樂,她記得自己寫得很用力,都出血了,應該是洗不掉的。
活該,誰讓他那么愛咬她舌頭,又那么愛用觸手綁住她的手腳。
她走過他的身側,要徑直走向窗下的林明君老太太。
章典忽然說:“沈探員不和我打聲招呼嗎?”
她停下腳步側頭看他,迎上他帶著微笑的雙眼,裝模作樣說了一句:“好巧啊,章教授?!?/p>
她看見他輕輕嗅了嗅,像是疑惑一般微笑著問她:“真奇怪,我在沈探員身上聞到了,我一位朋友的氣味?!?/p>
靠。
沈初一抿了一下嘴,頭皮收緊,他是什么狗鼻子?能辨認出來她的味道??
難道哪怕她變成沈于藍的樣子,氣味也是一樣的?
可是她沒有信息素,從來沒有人說過她身上有什么氣味?也沒人從氣味就分辨出她是“沈一”。
連白世舟那個異能是嗅覺很靈敏的人,也沒有在她身上聞出什么異樣啊。
詐她的吧。
沈初一也擺出疑惑的表情:“是嗎?章教授的哪位朋友?”腳步卻走向了窗邊,敷衍的很明顯說:“不會是司康吧?那我們確實用同一種洗發水。”
她像是對章典和他的言論都不感興趣,笑著停在了輪椅旁,俯身將手里的照片遞到了呆滯的林明君老太太眼睛下,輕聲說:“您女兒書臣長的真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書臣”的名字,老太太看向窗外的目光動了動,慢慢移回來先看向了沈初一,薄薄皺皺的嘴巴動了動,含糊不清地說:“書臣,書臣病了。”
“書臣病的嚴重嗎?”沈初一惋惜的說,手指點了點照片上的小女孩兒:“這是書臣還是夕木?您記得嗎?”
老太太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落在照片上,顫巍巍的手抬起來想拿照片,卻不知道為什么哭了起來,更含糊不清地哭著說:“書臣、我的女兒書臣病了,病了……夕木不是書臣,書臣病了回不來了……”她又指著外面:“救護車馬上來,救護車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