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拿回短刀,重新用油布仔細(xì)裹好,塞回炕席下。
他沉默了一會兒。
“不管他們沖什么來。”
“這安嶺,是咱們的安嶺?!?/p>
“他們敢伸爪子,山就得吃人了?!?/p>
徐梅聽著這帶著寒意的保證,心頭的恐懼并未完全散去,反倒沉甸甸地墜著。
第二天,盡管心里還揣著事,但合作社的活兒不能停。
徐梅強打起精神,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工坊。
徐二柱家那原本就擠巴巴的小院兒,現(xiàn)在更熱鬧了。
臨時搭起來的草棚底下,支棱起兩口大柴鍋,整天價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一股子濃烈又復(fù)雜的草藥味兒直往鼻子眼兒里鉆,整個十里莊都聞得見。
這就是合作社剛開張的工坊了。
徐梅戴著副舊眼鏡,頭發(fā)用根橡皮筋簡單扎著,袖子挽到胳膊肘,正拿著個小本本。
她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草藥配方和熬制火候上。
可昨晚洛溪的話,那刀,那天皇陛下的念叨。
總像小蟲子似的在她腦子里鉆。
她深吸一口藥氣。
“王嬸,這鍋熬到起黃沫沫就得趕緊撤柴火,不能過了,過了藥勁兒就燥了。”
“李嫂子,分裝的時候手要穩(wěn),這一勺就是定量的,多了少了效果都打折”
幾個婦女圍著她,聽得連連點頭,手上活兒一點不耽誤。
該攪鍋的攪鍋,該分裝的分裝,麻溜得很。
她們現(xiàn)在可都知道,跟著徐梅和洛溪干,那是真有奔頭。
這藥粉以后可是能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