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不吭聲了。
頹然地靠回冰冷的椅背,閉上了眼。
任憑那兩個巡查官輪番轟炸,問話,嚇唬,拍桌子,他全當耳旁風。
審訊室里只剩下巡查官單調重復的問話聲,筆尖劃紙的沙沙聲,還有日光燈管煩人的滋滋電流聲。
時間一點點熬著,空氣悶得喘不上氣。
洛溪腦子里一團漿糊。
他給陳剛錢時,對方那不敢相信又帶著點別扭感激的樣子。
擂臺上,陳剛被掄飛砸在護柱上,骨頭斷裂的悶響
最后那個凝固在血泊里的,無聲的加油口型
還有徐梅撕心裂肺的哭喊
以及那兩個鬼子嘲弄得意的嘴臉!
他頭一回感到這么窩囊,這么廢物,重活一世,有了山神之力,有了合作社,有了徐梅和沒出世的孩子
卻連自己最好的兄弟都護不住!
廢物!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個鐘頭,也許幾個世紀。
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推開。還是那個國字臉隊長手里拿著一些資料,一看是醫院的資料。
他和年輕巡查官走了進來。
倆人臉上沒啥表情。
“洛溪!”國字臉隊長拖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抿了口茶。
“想明白沒?交代吧?”
“為啥打人?”
洛溪眼皮都沒抬。
“沒啥好交代的,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要關我,還是要審,隨你們便。”
“呵,嘴還挺硬。”國字臉隊長放下茶缸,咚的一聲輕響。
他翻開記錄本,手指捻著紙頁。
“根據初步驗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