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砸墻的脆響還在耳朵邊嗡嗡,三井那張扭曲的臉和那聲八嘎的嚎叫,洛溪是不知道的。
他這會兒正被合作社那頭越來越難伺候的鎮社神獸鬧得腦仁疼。
跟讓孫二癩拿鐵勺敲了似的。
野豬王現在村里人都管它叫大黑。
這祖宗算是徹底在合作社扎了根,賴著不走了!
腿傷好利索?
那都是老黃歷!如今是辛雅云一邊叉著腰罵街。
“討債鬼!光吃不長膘!紅薯喂狗都比喂你強!”
一邊又趁人不注意,把給工人加餐煮得噴香的大紅薯,囫圇個兒往它那血盆大口里塞。
好家伙,那身板子,眼瞅著跟吹了氣的豬尿脬似的,又壯了一大圈,膘肥體壯,油光水亮!
精力旺得沒處使?
那可不是!
大黑同志現在的主要娛樂活動就是。
折騰!
整個合作社就是它的游樂場。
新圈的青磚大院墻?
看著不順眼!吭哧吭哧!大獠牙就是最好的拆遷工具,幾下就給拱掉好幾塊磚,露出里面黃泥芯子,氣得王主任直跳腳。
追雞?
那是家常便飯!
幾只可憐的老母雞被它攆得上躥下跳,撲棱著翅膀直接飛上了房頂,咯咯咯叫得撕心裂肺,雞毛雪花似的往下飄。
整個合作社整天雞飛狗跳,塵土飛揚,跟遭了土匪洗劫似的。
洛溪剛跟王主任在辦公室里掰扯完一批緊俏藥材快見底的事兒,太陽穴突突直跳,揉著腦門子走出來透口氣。
好死不死,正撞見大黑又在施展它的凌波微步,追得幾只母雞魂飛魄散。
“大黑!你個憨貨!給老子消停點!”洛溪一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