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爐子滅了,屋里有點涼絲絲的。
洛溪躺在自己那張硬板床上,翻來覆去有點烙餅。
他眼睛忍不住往旁邊徐梅睡的小床瞟。
木板隔著,能聽見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
簾子一掀,徐梅出來了。
洛溪眼珠子一下子定住了。
徐梅剛洗了澡,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沒像往常那樣扎辮子,黑亮亮的散著。
臉上好像抹了點啥?
嘴唇看著比平時紅潤潤的,帶著點水光。
她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碎花睡裙,領口有點松,露出一小段白生生的脖子。
洛溪喉嚨有點發干。
這還是他那個整天扎著麻花辮,穿著藍布褂子,埋頭記筆記的徐梅嗎?
咋像換了個人?
好看得有點扎眼。
他心里頭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蹦跶得厲害,臉上都有點燒得慌。
徐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手指頭絞著衣角,臉蛋也紅撲撲的。
她沒回自己小床,反而低著頭,慢吞吞地挪到洛溪床邊,挨著床沿坐下了。
一股子淡淡的香皂味混著點陌生的,甜甜的雪花膏味兒飄進洛溪鼻子。
“洛溪哥”
“你往里挪挪?!?/p>
洛溪腦子嗡一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僵硬地往墻根縮了縮,給徐梅騰出點地方。
徐梅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氣,一咬牙,掀開洛溪那床舊棉被,哧溜一下鉆了進來。
帶著一身涼氣兒和香皂味兒,緊緊貼在了洛溪身邊。
洛溪渾身一激靈,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懷里突然多了個溫溫軟軟,還帶著香噴噴味兒的人,他胳膊都不知道該咋放,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