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一直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
從亮出錢那一刻起,他就沒指望辛雅云能立刻相信。
嬸子的刻薄,他上輩子就領教夠了。
他慢慢地,一顆一顆地系好棉襖的扣子,把那刺目的五百塊錢重新嚴嚴實實地藏好。
等扣子系好,他才抬起頭。
“嬸子?!?/p>
“您信也好,不信也罷?!?/p>
“這錢,干干凈凈,是我洛溪掙的?!?/p>
“三天之內,我會湊夠剩下的三百,把軋鋼廠的工作名額買下來?!?/p>
“到時候,您自然就明白了。”
他又看著徐梅,柔了些。
“小梅,信哥不?”
徐梅被他看得心尖一顫,看著他棉襖下那鼓鼓囊囊。
昨晚那句“我信你”又回響在耳邊。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信!”
洛溪臉沒再看辛雅云,直接對徐二柱說。
“叔,我出去一趟,想辦法湊那三百塊。”
說完,他轉身就走。
留下身后辛雅云氣急敗壞的叫罵。
“滾!滾遠點!別臟了我家的地!”
“我看你能湊出個啥來!有本事你湊座金山出來!”
徐二柱看著洛溪果斷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氣得跳腳的老伴,只覺得心力交瘁,重重地嘆了口氣,蹲在墻角吧嗒吧嗒抽起了悶煙。
洛溪大步走出十里莊,心里盤算著去哪里搞那最后三百塊。
前世記憶里,八十年代初,安嶺山脈外圍還有幾處隱蔽的野生藥材點。
雖然比不上燕子崖那七株老山參,但挖幾株十幾二十年份的黃芪,黨參,湊個幾十塊應該不難。
剩下的大頭,還得再想想別的門路
剛出村口沒多遠,身后傳來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還伴著一點嬌滴滴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