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鈴鐺清脆地響了一下,叮鈴鈴
自行車鈴鐺的脆響碾過傍晚的街巷。
洛溪蹬著車,心卻懸在徐梅身上。
她今天臉白得不對勁,還提前回了家
吱呀一聲推開家門,暖黃的燈光和飯菜香先飄了出來。
徐梅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臉蛋難得有了點紅潤。
“回來啦?洗手吃飯!”
洛溪盯著她。
“真沒事了?白天”
“哎呀,真沒事!”徐梅把一盤油汪汪的辣椒炒肉端上桌。
“就是就是女人家那點事,去醫院瞧了,醫生說累著了,歇歇就好!”
她語速飛快,眼睛飄向一邊。
洛溪心里那點不踏實像小鉤子,撓了一下,沒再問。
兩人圍著那張光禿禿的四方桌坐下。
桌上難得有肉,還有盤綠油油的炒青菜,一小碟油炸花生米。
“等咱合作社再穩當點?!甭逑獖A了塊肉放到徐梅碗里。
“把屋里置辦齊,沙發,大衣柜”他手指頭虛空畫著。
“再弄個帶大鏡子的梳妝臺,給你用!”
徐梅抿嘴笑,眼睫彎彎。
“那得花不老少錢吧?”
“不怕!”洛溪扒了口飯,含糊道。
“錢咱慢慢掙!”
他想起保險柜里那摞軍供款,指尖在腿上捻了捻,到底沒提。
徐梅低頭戳著碗里的飯粒,忽然輕聲問。
“洛溪哥你喜歡小孩子不?”
“小孩?”洛溪一愣,隨即咧嘴。
“喜歡?。』㈩^虎腦的多好!哭起來嗓門也亮堂!”
他伸手揉了揉徐梅的腦袋,把她幾縷碎發揉得更亂了。
“咋?想給咱家添丁進口了?”
徐梅沒躲,只是笑,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滿了碎星星,那歡喜勁兒快從眼角淌出來了。
第二天天剛擦亮,床頭那部新裝的紅色電話機就催命似的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