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濕了后背的舊工裝,貼在身上冰涼一片。
材料?
精密加工?
都是攔路虎!
可這玩意必須得弄出來!
“王叔!”洛溪猛地站起身,眼珠子亮得嚇人。
“咱不試試怎么知道?缺料?我想辦法淘換!”
“缺床子?我想轍借!缺大師傅?”
“您幾位的手藝,我信得過!精度不夠?咱一遍遍磨!尺寸不對?咱一點點調!”
“就當就當給咱合作社,給咱安嶺,弄個鎮山的鐵疙瘩!行不行?”
他這話,帶著點激將。
王主任看著洛溪那雙燒著火的眼,再看看圖紙上,老臉一陣漲紅。
他想起洛溪帶著合作社發家,想起他玩命從山里弄回救命的藥。
這娃,啥時候慫過?
“操!干了!”王主任一咬牙,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拍在油膩的圖紙上,震得鉛筆都跳了一下。
“就沖你溪子這句話!老子這把老骨頭豁出去了!”
“老張!老李!抄家伙!開干!”
沉寂的合作社小廠,瞬間被注入了雞血。
巨大的車床被擦得锃亮,沉重的鍛錘重新沉悶的喘息。
王主任帶著幾個老師傅,圍著一張放大的圖紙復印件,吵得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橫飛。
洛溪脫了外套,只穿件汗衫,親自上陣。
“這邊!這邊角度再大兩分!對!就兩分!多了不行!”洛溪半個身子探在搖臂鉆床的操作臺上。
耳朵里塞著棉花球也擋不住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眼珠子眼都不眨地盯著高速旋轉的鉆頭一點點啃進一塊厚實的特種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