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你小子到哪兒了?”秦司令的吼聲帶著十萬火急。
“獸潮主力!往哪個方向撲?快說!”
“你那破車底盤底下那玩意兒!是熱源追蹤!能探到大規(guī)?;钗锏膭屿o!”
“快!把方向報給前指前線指揮部!立刻!馬上!”
洛溪心里罵了句娘,原來這膈應(yīng)人的嗒嗒聲是干這個的。
他強(qiáng)壓著惡心,耳朵豎起來死命分辨那嗒嗒聲最密集傳來的方向,對著呼號機(jī)吼。
“西南!四道溝方向!熱源最他媽多!”
“跟洪水似的!”
牧馬人這鐵疙瘩真不是蓋的。
硬生生碾過被獸群踩爛的土路,撞開攔路的斷枝,沖到四道溝口。
眼前哪還是人間?
火把亂晃,民兵點(diǎn)的隔離帶燒得噼啪響,槍聲跟爆豆子似的,中間夾著野獸的嘶吼,人的哭嚎慘叫,空氣里全是煙味,血腥味和野獸的臊臭味!
洛溪紅著眼,三兩下爬到牧馬人車頂上,寒風(fēng)刮得臉生疼。
他閉上眼,不管不顧地把所有精神頭,像不要錢的自來水一樣。
死命往腳底下這片疼得打滾的大地里灌!
疏通!
安撫!
跟給發(fā)了羊角風(fēng)的大地捋順筋脈似的!
“呃啊”劇痛瞬間沖上腦門。
他感覺眼珠子,耳朵眼,鼻孔里熱乎乎的東西流了下來,身子晃得像風(fēng)里的爛麻桿!
眼看就要撐不住栽下去,一道金色的閃電撕裂黑夜。
“吼!??!”震得人腦漿子都晃蕩的虎嘯炸響!
是山魈一號。
它脖子上那破項(xiàng)圈還閃著紅燈,呲呲亂響,顯然是被它硬生生掙斷了束縛。
這母虎像座移動的小山,轟隆一聲落在洛溪車前,對著那鋪天蓋地涌來的,眼睛冒著紅光的獸群。
奇跡發(fā)生了!
沖在最前頭的幾頭大野豬,蹄子猛地剎住,赤紅的眼珠子里的瘋狂像潮水一樣褪去,變得迷茫,然后噗通一聲,前腿一軟跪趴了下去。
后面跟著的狼群,鹿群,像被無形的波浪推過,一層層停下了狂暴的腳步,低伏下身體。
喉嚨里是臣服的低鳴。
混亂的獸潮,竟在這人吼虎嘯的雙重壓制下,漸漸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