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就聽見低沉的虎嘯。
母虎帶著已經半大的小虎從林子里溜達出來,看到洛溪,低吼一聲算是打招呼,小虎還好奇地往前湊了湊。
正看著,旁邊灌木叢一陣嘩啦亂響。
那頭瘸腿的野豬王吭哧吭哧奔過來,大腦袋直接往洛溪腿上拱,親熱得不行。
拱完了,又扭過頭,大眼珠子巴巴地望著山下合作社那熱火朝天的方向,耳朵還一扇一扇的。
“哼哼!哼哧!”
野豬王叼著洛溪的褲腿,死命往山下拽。
大眼珠子瞪得溜圓,寫滿了想下去瞅瞅熱鬧!
洛溪被它拽得一個趔趄,又好氣又好笑,用力拍開它的大腦袋。
“你個憨貨!城里人多車多,吵得你腦仁疼!哪有山里自在?”
“老實待著!”
野豬王不干了,往地上一趴,耍起賴皮,哼哼唧唧,四條腿亂蹬,就是不肯走。
那架勢,不答應它,它能在這兒打滾打到天黑。
洛溪看著這滾刀肉似的大家伙,腦仁子嗡嗡疼。
他瞅了瞅山下,又看了看地上打滾耍賴的野豬王,一咬牙一跺腳。
“行行行!怕了你了!”
“帶你下去溜一圈!嚇著人你自己兜著!”
“聽見沒?”
野豬王一聽,蹭地從地上蹦起來,尾巴甩得跟風車似的,圍著洛溪直打轉,哼哼得更歡了。
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賴皮樣兒。
洛溪沒敢真把這祖宗往桑塔納里塞,怕它那蹄子把皮座椅撓爛了。
他找王主任協調,借了輛合作社新買的,運貨用的大卡車。
費了老鼻子勁,連哄帶嚇唬,才把這好奇心爆棚的大家伙弄上車斗里。
車斗里墊了厚厚的草墊子,怕它那傷腿硌著。
野豬王被拉下山,拴在了新廠房門口一根結實的水泥樁子上。
這家伙初來乍到,鬃毛支棱著,大獠牙锃亮,往那一杵,跟座黑鐵塔似的。
威風是真威風,可也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