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打的木頭床架子嘎吱嘎吱響得厲害,月光順著沒拉嚴實的窗簾縫淌進來,照著倆人滾成一團。
汗黏糊糊地糊在一塊,分不清誰的,喘氣聲又粗又急,攪和成一團。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
洛溪渾身汗濕,像剛從水里撈出來,呼哧帶喘地重重倒回枕頭上,胳膊一伸,把軟成一灘泥的徐梅死死箍進懷里。
下巴頦抵著她汗津津的發頂,蹭了蹭。
徐梅跟只小貓似的蜷在他胸口,手指頭沒意識地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劃拉著,癢酥酥的。
倆人誰也沒吭聲,屋里就剩下喘氣聲慢慢平下去。
那股子親熱勁兒,比啥話都頂用。
洛溪嗓子啞得跟破鑼似的,在她頭頂悶出一句。
“梅子,咱有家了。”
徐梅臉貼著他熱乎乎的胸口,聽著那一下下沉穩的心跳。
輕輕嗯了一聲。
眼皮子沉得抬不動,心里頭踏實得像塊石頭落了地,沒一會兒,呼吸就勻了。
天剛蒙蒙亮,外頭里已經有人聲兒了。
洛溪輕手輕腳溜下床,渾身骨頭縫都透著股舒坦勁兒,比喝了參湯還精神。
他趿拉著鞋去外間小廚房,捅開煤爐子坐鍋熬粥。
米香混著水汽慢慢冒出來。
里屋,徐梅也醒了。
坐起身,薄被子滑到腰上,露著半邊光膀子。
她看了眼旁邊皺巴巴還留著痕跡的床單,臉騰地又紅了。
趕緊手忙腳亂地扯平,疊好被子,又把那件睡裙套上。
收拾利索了才敢撩簾子出來。
洛溪正拿勺子攪和鍋里的粥,回頭看見她。
倆人對了一眼,又都跟被燙著似的飛快挪開。
徐梅耳朵根子紅得透亮,洛溪干咳一聲,咧了咧嘴。
眼神黏糊糊的,可誰也沒提昨晚那茬。
鍋里的粥咕嘟咕嘟冒大泡。
洛溪剛把粥盛出來,還沒來得及端上桌,客廳角落里那部新裝的電話就催命似的叮鈴鈴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