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抱著懷里還在打哆嗦的徐梅,低頭看看她蒼白的小臉,上面還沾著干掉的血點子,再看看遠處黑黢黢,鬼影幢幢的山林子。
跑?
跑個屁!
藥泉在那兒!
鎢礦在那兒!合作社在那兒!他的根在那兒!
這幫陰魂不散的狗東西,是特么惦記上他的命根子了!
這事兒,沒完!
沒完!
洛溪抱著徐梅,深一腳淺一腳踩在爛泥巴和碎石頭渣子上,摸黑蹭回了村。
徐梅嚇得不輕,小臉白得跟紙一樣,身上濺的血點子都干巴了,但那雙眼睛還清亮,死死攥著洛溪胳膊,指甲都快掐進他肉里。
徐二柱和辛雅云一看這倆血葫蘆似的回來,魂兒都嚇飛了半邊天。
哭天搶地,手忙腳亂地燒熱水,翻箱倒柜找草藥給洛溪肩膀上那皮肉翻卷的傷口止血包扎。
那血口子,深得能看見骨頭碴子。
洛溪顧不上自己火辣辣疼的肩膀,先把徐梅安頓在熱炕頭上,裹嚴實了。
他摸出那張早就揉得皺巴巴,還沾著泥和自個兒血的名片。
還有之前藏好的幾根毒簽子。
又湊到徐梅跟前。
“梅子,別怕,跟哥說,那鬼窟窿里頭,你都瞅見啥了?”
“發電機?大鐵門?穿白大褂的鬼子?還有那個穿黑麻袋片子念咒的老鬼?”
徐梅咬著嘴唇,忍著后怕,把自己看到的,記住的,一點點全倒了出來。
洛溪就著油燈那點昏黃的光,一筆一劃,把這些要命的玩意兒全寫在了皺巴巴的紙上,字跡歪歪扭扭
天剛蒙蒙亮,露水還沒散,他就把徐二柱拽到一邊,把那包著東西的油紙包塞他手里。
“叔!騎上車!去縣里,找那個穿舊軍裝的,跑斷腿也要送到,晚了要出大事!”
“這幫狗日的,踩過界了!”
這事兒,捂不住了!
得捅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