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落寞地道:“他要我的死,對宋翰也沒有手下留情,母親他就更沒有放在心上了,我真想挖開他的心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這也是他上一世的憤怒吧?
竇昭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柔聲地道:“我只知道,宋硯堂是這個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了。”
宋墨笑了笑,轉(zhuǎn)身把竇昭抱在了懷里。
有丫鬟小廝小聲嬉笑著將屋檐下的燈籠點燃,還有元哥兒在抄手游廊上咚咚亂跑的腳步聲,乳娘焦急呼喊聲,廚房婆子來問若彤等人要不要做夜宵的輕語,交織在一起,有些喧嘩,卻充滿勃勃生機,讓宋墨的心一下子填得滿滿的。
他笑著松開了竇昭,牽著她的手道:“走,我們?nèi)タ葱P們點燈去。”
燈點起來,一片通明,讓他的心都跟著暖起來。
竇昭微微地笑,隨著宋墨出了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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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宋墨不僅讓人去田莊里接了苗安素,還把苗家伯父,苗父和苗安平都接了過來。
“宋翰不孝,父親已稟明皇上,要將他遂出家門。”他在小書房里見了苗家的人,“苗氏卻沒有錯,我的意思,是先讓苗氏和宋翰和離,然后宋家再開祠堂。”
苗家的人滿臉錯愕,其后面面相覷。
好一會,苗伯父才咳了一聲,道:“那我們家六姑奶奶以后的日常嚼用?”
苗安平卻打了個寒顫。
他平時雖然不做好事,可也沒有大惡。交往的人中也沒有動輒要人性命的。被人毒打的時候,他當(dāng)時不明白,事后怎么也看出了點蛛絲馬跡,這才知道苗家和宋家有多遠(yuǎn)的距離——人家說sharen就sharen,殺完了什么事也沒有。他要是打了個良家子,立刻會被人告到衙門里去,吃官司罰錢,一點通融的地方都沒有。
“伯父,”他忙道,“您這是說什么話?二爺被遂出家門,世子爺事先還特意找了我們來商量六姑奶奶和離的事,六姑奶奶日后的生活世子爺又怎么會考慮不到?我們只管聽世子爺?shù)木褪橇耍粫绣e的。”
苗父不由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他剛被和離的事給鎮(zhèn)住了,但一回過神來,心里就算盤著怎么從宋家弄點銀子花花,一旦女兒和宋家沒有了關(guān)系,可就再也別想撈到什么好處了!
苗安平卻不想父親壞了自己的事,一面原封不動地瞪了回去,一面道:“世子爺,我們?nèi)犇摹N也负透赣H年紀(jì)都大了,又憐惜六姑奶奶以后沒有個依靠,不免說話會不中聽。世子爺千萬可別放在心上。”
被打了一頓,懂事多了。
宋墨在心里暗忖,索性不理苗伯父和苗父,對苗安平道:“宋翰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xì)w苗氏所有,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們看如何?”
苗家的人還以為宋家最多拿個百、千把兩銀子打發(fā)了苗氏,聽著不由大喜,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
宋墨將幾人安排在四條胡同住下,去了竇昭那里。
竇昭對棲霞道:“國公爺非要開祠堂不可,只好讓你過來一趟。好在沒有外人,你也要怕!”
棲霞滿臉是淚,卻不敢哭出聲來。
她跪下來給竇昭磕頭,任苗安素怎么拉也不起來:“夫人,多謝您讓我作證。我做夢都想看看二爺知道自己眾叛親離的表情。”